這一點也不像他。
一個禮拜前,唐明軒正在家里準備出國留學的事,結果接到了警察打來的電話,他二話不說就往醫院跑,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徐佑文。
唐明軒慌極了,不知道聯系誰,因為徐佑文沒有父母,所以的直系親屬都沒了,可憐到沒有誰可以聯系的,他拿著手機翻了很久的通訊錄,最終撥給了班主任周凌。
周凌幫徐佑文交了醫藥費,跟警察交代了很多事情,才辦完了一切手續。
徐佑文傷的很重,雙腿的骨頭碎裂,做了大手術才接上,腿上綁了石膏,醫生交代要修養三個月才勉強能走。
相比較徐佑文,顧燃的情況就好多了,因為滾落進大海里的時候徐佑文緊緊抱著顧燃,海底有礁石,徐佑文為顧燃承受了極大的傷害。
他們在海上漂了兩天被出海的漁民救了上來,幸運的是他們并沒有死,撿回了一條命,聯系了警察才知道他們的身份。
那時候的顧未之差不多已經在發瘋的邊緣,整個人處于癲狂,在警局報了失蹤,人也天天往學校跑,然后在校長室鬧事。
直到警察聯系顧未之,她才停止瘋狂的舉動,在醫院見到顧燃,又看到昏迷不醒的徐佑文,對他這個傷殘的病人還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要不是周凌護在徐佑文的身上,估計徐佑文不止腿殘了,人都要弄個半身不遂了。
在顧燃昏迷的這段時間里,顧未之雷厲風行的辦完了一切手續,找好了外地的房子,東西連夜打包好搬了家,只差顧燃一醒就帶她走了。
要不是醫生堅決不同意顧燃昏迷出院,估計顧未之就要在顧燃昏迷時帶她走了。
顧燃在兩天前的深夜醒了,她一醒來的反應跟徐佑文一樣,就要去找他,無奈顧未之英魂不散的看著,徐佑文她是一眼都沒看到。
直到顧未之帶她走的前一刻去辦出院手續,顧燃才趁機跑到了徐佑文的病房,只是無論她怎么呼喊,徐佑文依舊昏迷不醒。
顧燃握著徐佑文的手,哭著說:“徐佑文,我喜歡你,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帶我走……”
她晶瑩的淚水掉落在徐佑文的手背上,她塞了一張紙在他的手中。
就在這個時候,顧未之來到了徐佑文的病房找到了顧燃,一把拽起顧燃就走:“你跟我走!我要讓你永遠都見不到他!”
“媽!你放開我!我不想離開他!我想跟他在一起!”顧燃哭著乞求。
“啪!!”顧未之真是恨鐵不成鋼,她朝顧燃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怒吼道:“只要我活著,我就永遠都不會讓你們在一起!”
顧未之拉著顧燃一直走出醫院的大門,顧燃緊緊咬住顧未之的手,可是顧未之咬了咬牙,怎么也不肯撒手。
直到手上被咬出了血,她都沒有松開半分。
拉拽著上了出租車,來到了車站,直到車到了站臺,進了檢票口,坐上了車,她才松開拽著顧燃的手。
她的手被咬的跟溝壑一樣深,汩汩的冒著血,筋脈凸起看上去猙獰恐怖極了。
車子發動了,顧未之總算是松了一口氣,眼前這個親手養大的人差點就不是自己的了,幸好還能被自己抓回來,這一次絕不會讓她再離開自己半分了。
顧燃望著車窗流淚,原來無論自己怎么逃,都逃不出顧未之編織的天羅地網。
原來自己始終都不可能擁有自己的自由。
唐明軒送徐佑文去車站還是晚了,顧燃乘坐的那班車早就走了很久,連影子都看不見了,徐佑文傷心的從輪椅上滾下來,摔了個趔趄,咬牙痛苦的捶打著地面。
原來一個人不夠強大時,連自己最愛的人都不能留住。
原來一個人不夠強大時,想要保護自己最愛的人都做不到。
原來一個人不夠強大時,跟廢物沒什么兩樣!
“顧燃!顧燃!”他撕心裂肺的哭喊著,直到手上捶得滿手是血,他才停下。
年少的他第一次嘗到失去最愛的滋味,就跟整顆心都被揉碎了一樣。
就算是過去很多年,他嘗過無數的滋味都無法忘記那一刻最撕心裂肺的滋味。
那么純粹,那么熾烈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