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逃命的黑鐵塔似的男人,急慌中沒有料到右腿的后腿窩不知被什么東西重重一擊,力度之大小正好可以使他趴在地上。很應景的,那個男人應聲倒地。
“奶奶腿的,什么東西打中老子了!”黑塔似的男人嘴里高聲埋怨著,然后迅速地爬了起來,頭也不回地繼續往樹木深處逃竄而去。
他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東西把自己打趴在那兒,他也沒空去關心這種事情,然后自認倒霉地爬起來繼續往樹林深處逃跑。
他沒時間也不想去深究,對他來說,逃命是關鍵,仿佛后面有虎狼在追。
豈不知,人家木二鳳根本沒時間去看他,哪怕一眼也沒有,早就策馬而去。
木二鳳后面的劉玉坤,遠遠地看著那個人出丑后繼續逃竄,嘴角揚起一絲譏笑,然后雙腿一夾馬背,跟在木二鳳后面也絕塵而去。
趕在天黑之前,他們二人在啟遠戲班開戲前趕到了杜塘鎮。匆忙吃了幾口飯,找了一個臨時住宿的地方,把馬匹寄放在那兒,兩個人一起出了客棧門,往戲臺的方向走去。
兩個人一路上無話,走到唱戲的那個場合,人很多,氣氛很熱烈。對于愛看戲的人來說,天寒地凍都不是事兒,何況現在的天氣已經越來越暖和了。
戲臺下面人頭攢動,劉玉坤和木二鳳擠在他們中間,一點也不感覺到冷。
劉玉坤就喜歡這種氣氛,人和人之間沒有一點距離感,還有那種說不出來的親切感。因為同一種愛好,這么多人聚在一起,興高采烈了一起興高采烈,難過了一起難過。
替古人擔憂,聽書人的落淚,憑的就是一種發自內心里的感受。
對于劉玉坤來說,他對唱戲的人的興趣完全大于戲曲的魅力,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津津有味地看戲聽戲。
而對于木二鳳來說,看戲聽戲完全是因為和劉玉坤在一起。他喜歡看她就陪他看,他喜歡聽也愿意陪他聽。
哪怕不是在戲園子里,就這種露天的戲臺子,有他在,她就能看得入神,聽得津津有味。趕了一天的路就為了看一場戲,沒有座位只有站立,也愿意。雖然在露天的場合,卻感覺到渾身暖和和的。
一場戲謝幕了,唱戲的謝幕,看戲的散去。木二鳳跟著劉玉坤身后隨著人群往外面走去。
人群三三兩兩,一邊走一邊談論著,漸漸地散了,人走光了。
整個戲場除了戲臺那兒還有亮光,其它的地方已經漸漸歸于黑暗。
木二鳳一心二心想往客棧的方向走,劉玉坤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戲臺的方向。
“我們走吧。”看著人群由多變少,最后到沒有,木二鳳忍不住提醒站在身邊一動不動的劉玉坤說道。
“我們走哪兒?”劉玉坤這才反應過來問道。
“回客棧呀。”木二鳳有點奇怪地看著劉玉坤說道:“我們不是剛從那兒出來嗎?當然還要回到那兒去了呀。”
“回客棧呀?”劉玉坤恍然大悟似地喃喃自語似地說了一句。忽然,他睜大眼睛,看著木二鳳:“我們談判一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