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先生,當年我被窗外白衣飛鬼嚇到的時候,摔倒在地上。我的左手手肘后方重重地撞到了我放在沙發旁邊的一個石雕。”
這一點陳文是記得的。在他的白衣飛鬼夢境里,他也被嚇得摔了一跤,還從左手位置傳來巨大的疼痛。他是忍著疼痛,才看清楚那個假人是怎樣呼嘯著飛走的。
白坤繼續說道:“那個石雕是一件很昂貴的工藝品,它的形狀很特別,它在我的手肘上留下一個類似于字母A的疤痕,而且這個疤痕到現在都沒有完全褪去。如果萬先明和你我的記憶都是假的,又怎么會有這個疤痕呢?”
白坤的說法很有道理,讓陳文無法反駁。他只得繼續問:“那另一個證據是什么?”
“另一個證據,就是我把你的當年放在眼前看的那片樹葉給收藏起來了。我夾在一本SirAlex的自傳里,現在就在我面前。”白坤停頓了一下,陳文估計他是在翻出夾著樹葉的那一頁,“你給我一個電子郵件地址吧,我把我的疤痕還有這片葉子都拍照發給你。”
“好的好的,謝謝您白先生。”陳文報出了自己的郵箱地址。
白坤是一個做事仔細的人。他記下陳文的郵箱后還逐個字母報了一遍確認,然后說道:“陳先生,你是一個好人,你在曼丹幫助過不少人,而且連錢都不收。我覺得,如果這份洞悉真相的能力會傷害到你身體的話,我寧可你像現在這樣忘記自己有這種能力,請一定保重身體。”
陳文再次感謝了白坤的幫助,并在掛斷電話不久后收到他發來的電子郵件。
那是兩張照片。一張拍攝的是白坤的左手肘后方的疤痕。雖然因為時間久遠顏色都淡了,但仍能看出那確實是一個字母A的形狀。受傷的地方也和陳文夢境中撞擊到的位置相同。
群體催眠這個想法看來才剛剛萌生就要破滅了。
陳文呆坐在車上,不想去哪里,也不想上樓去公司。他現在只是想放空自己的大腦,擺脫掉這些奇怪的夢境以及它們帶來的困惑。
陳文的停車位是露天的。他打開天窗看向今天晴朗少云的天空,想給自己這些天的探索做一個小結。
要不是因為無意間上了電視節目被萬先明看到,自已有可能在很長的時間里都不會知道血手和白衣飛鬼是兩起真實的事件。
偏偏這兩起事件他記住的是萬先明和白坤所遭遇的事,是他們的視角。而在床上與長得像葉星瞳的女生躺在一起,卻是他陳文親身的經歷,是一段會讓他感覺對不起葉星瞳的經歷。
他有一種想法。想甩開那些哪怕是過去真實的經歷,從現在開始由自己一個人承受噩夢,但是不再研究和探尋它們的由來,更不會去打探那個長得像葉星瞳的人。就當她是虛構的,就當她是不存在的。
被天窗框住的天空里有一小片云快速地走動著。和著停車場里不時傳來的汽車聲響,就像是在趕著路要送什么東西一樣。
也許是有一個人正在迷茫,而他會幸運地收到一份驚喜。
陳文居然看到了葉星瞳的車。
那輛紅色的汽車從他面前駛過,停在不遠處的一個車位上。熄火之后,穿著休閑裝和牛仔褲的葉星瞳了出身來。她一個人提著好多杯奶茶和一些點心要往陳文的公司走。
這也太意外,太驚喜,太甜蜜了吧?
陳文趕緊打開車門喊住葉星瞳,然后在她詫異的目光中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