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丞相恍若未聞,踱步在溫蕓嫻的房間里走了一個來回。
他記不清有多久沒有來過大女兒的房間了,這里的東西還和以前一樣,什么擺設都沒變。
想到從前種種,溫丞相的目光變得柔和:“為父往常送你的擺設,怎么不見你擺出來?”
溫蕓嫻心中冷笑,他賞賜的東西,有哪件能最終留到她手里的?
見溫蕓嫻沉默,溫丞相轉身坐在了一旁:“你不給爹倒杯茶?”
“月芽,去準備熱水。”溫蕓嫻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罐茶,親手泡了一杯茶。
溫丞相靜看溫蕓嫻舉動,只覺得她的面容、舉止像極了她的娘親。
曾幾何時,他為上京趕考秉燭夜讀,無論多晚,身邊總有人為他斟茶倒水。
他接過溫蕓嫻手中遞來的茶,喝了一口,一股霉味彌漫開來,頓時沉了臉:“你就給為父喝這樣的茶?”
溫蕓嫻聞言低頭:“您恕罪,這已經是我這最好的茶了。”
溫丞相哪里聽不出她話里有話:“你若是想喝茶,盡管去庫房取。你母親不是個苛責子女的人,不會連好點的茶葉都不舍得給你。”
溫蕓嫻聞言咬了咬嘴唇,還是壓不住脫口而出的諷刺:“您若是喝不慣,還請移駕如意軒。未來太子妃那有的是宮里御賜的新茶。”
溫丞相眉頭一皺:“看來你母親說的不錯,你果然對儀兒的婚事頗有怨言。”
“我這里的確沒有好茶,才想讓您移駕如意軒,省的委屈了自己,跟她的婚事沒有半點關系。”
溫丞相重重的放下茶杯,目光微沉的盯著溫蕓嫻俯下的身子。
曾幾何時,他們父女倆也是有說有笑的,可如今難得見面,這大女兒渾身上下長滿了刺,連一句好話都不會說了。
溫丞相閉了眼,斂去怒意,微嘆一聲:“嫻兒,坐。”
溫蕓嫻有些錯愕,她深知溫丞相性子,若是往常,他早就甩袖走人了。哪里還會這般慈眉善目的跟她說話?
溫蕓嫻按下心中疑惑,眼觀鼻鼻觀心坐的筆直。
溫丞相道:“為父知道這么多年來,你心中一直有怨。怨為父將你娘親關在小院,怨為父這么多年甚少關心你。”
“不敢。”
“你嘴上說著不敢,可你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溫蕓嫻抬眸,直視對方眼睛:“不管我怨與不怨,您都不會在乎,既然如此,何必有此一問?”
“嫻兒啊。為父這么做是有為父不得已的苦衷。”
溫蕓嫻嘴角泛著冷笑,有什么苦衷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這么多年受盡苦楚?
前世她一直都在等一個解釋,可是至死才明白,在他眼中,自己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棋子。
溫蕓嫻不搭腔,溫丞相繼續說:“你是丞相府嫡長女,原本這門婚事理應是你與太子……可太子他看中了儀兒,這才讓皇上賜婚,并非是為父有所偏頗。”
“我說了這是溫蕙儀與太子的緣分。”
“你知道就好,說說吧,你對此事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