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昕輕輕的一句話,擊碎了秦舒渾身上下覆蓋著的薄薄冰層,他抬起頭來,眼里掀起了波瀾。
府中了解他的人都知道,皇宮里的事對于他來說是個禁忌,他們不敢也不曾在他面前提起過。
可事實上,這些事隨著時間的流逝,在他這里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良久,秦舒放下腿,在床邊坐的筆直。
“你想知道什么?”
程昕略思索:“就說說,這些年,你為何不愿入宮了?”
如果她記得沒錯,清茶說每年宮里大大小小的宮宴不計其數。而秦舒只在年關將至時才會入宮,敬完年禮之后就不會多逗留。
像今年這樣,剛去完太子宴席這么快又入宮,已經很多年沒有了。
秦舒沉默了半響,在程昕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他清冷的聲音傳來:“你知道宮里有座琴樓嗎?”
程昕搖頭,她只去過東宮。
秦舒道:“琴樓曾是宮中最熱鬧的地方,瑞成太子妃鐘愛之地。”
“就是那位!”
瑞成太子妃呀,才貌雙全,是她那個年代的京城第一美人。一個令京城所有女子都崇拜也羨慕的女子。
崇拜是因其才情了得,琴棋書畫樣樣不輸男子。羨慕的是,她遇到了一個愛她入骨的男子,就是品貌端方,性情敦厚的瑞成太子。
至今坊間還流傳著他們倆神仙眷侶般的宮廷秘史。
可不想,這一切因一場宮變戛然而止。
那場宮變,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親媽年皇后體弱早薨,后媽姜皇后不甘心自己的兒子只能做個四王爺,率兵逼了宮。
當時的秦太后之子,也就是當今皇上和一母同胞的弟弟景平王爺,還有安國公一干忠君愛國的將士一同入宮救駕。
只可惜宮變戰亂雖然平息了,那位瑞成太子卻受了重傷,臨終之時禪位給了當今的皇上。
秦舒繼續道:“瑞成太子妃鐘愛撫琴,瑞成太子與她成親之后,為她尋來了天底下最名貴的十幾把古琴,通通都收在在琴樓里。二人琴瑟和鳴,是這深宮中難得的一段佳話。
瑞成太子故去,瑞成太子妃獨自一人回了琴樓,第二日被人發現殉情于琴樓中。于是琴樓就成了宮中的禁忌之地。”
程昕盤了腿,聽得有些難過。
??
真是令人唏噓的一對戀人啊。
“年少時,我因是二皇子伴讀,時常在宮中走動。有一年宮宴,太子召集了我等在宮中躲藏嬉戲。我與二皇子藏身于琴樓外的草叢里。苦等無人來尋,卻不想等來了琴樓的一場大火。”
秦舒目光遠去,至今記得那晚沖天的火光和滔天的濃煙滾滾。
“你沒事吧?”說完,程昕就拍了下自己的腦袋:“你看我問的叫什么話,如今你都好好的。”
秦舒沉寂的眼眸里染了一絲笑意,把程昕的手從腦袋上拿下來。
“不錯,我與二皇子都好好的。只是從救火的內官們那得知,大皇子當時被困在了琴樓。太子得知消息嚇得跑沒了影,救火的侍衛遲遲沒有趕來。就在我們以為大皇子必遭劫難時,就見一個小女孩艱難的背著大皇子從琴樓里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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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昕脫口而出:“是溫蕓嫻!”
“你怎么知道?”秦舒一把拉住了程昕的手腕。
這件事被下了封口令,除了當日在場的他們幾人之外,其余的宮人都被秘密處置了。
“痛。”程昕眼神一慌,避開他的視線,低頭捏了捏他的手。
“你告訴我。”秦舒放開她的手,改為扣住了她的雙肩,逼著程昕與之對視。
這事,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溫蕓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