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婳張開手漫不經心地欣賞自己的指甲,回答得也漫不經心,“這里是將軍府,我是沈家少主,我去哪需要向太子殿下匯報嗎?”
傅禹明站起來居高臨下,然后緩緩地彎腰逼視她,“這就是你想到的辦法,你以為聯合那個廢物就能改變什么,笑話,皇權之爭什么時候輪到一個啞巴插手了!若是他偏要不自量力,孤不介意讓他清醒清醒!”
沈若婳絲毫不懼,同樣逼視回去,甚至語氣更強硬:“太子殿下在怕什么?你不會輕易退步,沈家也還不是讓人能隨意擺布的砧板魚肉,我父兄皆死,孤女一個,更沒有什么是會害怕的。”
太子的臉沉下來,他很少的情緒波動好像每次都是因為遇到了沈若婳。
“嫁進東宮有什么不好,你還是將軍府大小姐,甚至還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儲妃,還有什么不滿足?”
“沈家人灑脫,在西北自由自在慣了,做不了深宮怨婦,恕難從命。”
如果說以前沈若婳還心存一點幻想的話,在出了蔡寶林那件事后她更認清楚自己的心了,自己是絕對不能忍受丈夫三妻四妾左擁右抱,人活一世要是自己都不快活,再多權勢也是浮云。
兩人這你來我往的交鋒看得周圍人膽寒,但自家小姐那態度著實太強硬了,太子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拒絕,這要是轉身來硬的難道還能抗旨拒婚不成。
“那就走著瞧。“
最終還是太子扔下這句話后不歡而散,他本來一大早來接沈若婳一同進宮赴宴,誰知她竟然夜不歸宿,還是去和那個連話都不會說的傅禹修鬼混!
拳頭狠狠錘在車壁上,太子臉頰肌肉微微抽動,“傅禹修!”
二皇子凱旋歸來,朝野內外自然又是一派歌功頌德,夜宴還有些時候,王貴妃宮中一早就眾妃恭賀,命婦云集,儼然一副后宮領袖的模樣。
沈若婳也被請到了玉蘭宮,王貴妃這里她以前也是常常來的,只是今天,敏感地察覺到氣氛不對,幾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有意無意地朝自己這里飄,王貴妃說話更是意味深長。
“婳婳啊,婚姻可是一輩子的事,到底還是要尋一個自己喜歡的,咱們女人啊,不就圖一個過得舒心嘛。”
說著還若有所指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沈若婳無奈苦笑:“娘娘多年盛寵,確實令人艷羨。”
王貴妃聽這話笑得暢快,四十歲的人了保養得宜依舊光彩照人。
“傻丫頭,本宮如今地位哪還在乎什么這些,現在我只擔心你禹浩哥哥太過魯莽耿直,如今沈家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這么多年他對你的疼愛我可都看在眼里,你們大可以互相扶持。”
沈若婳有些不祥的預感終于成真,看來連這個王貴妃也想插一腳了。
“本宮又一向疼你,要是你嫁過來成了媳婦,咱們娘倆在宮里也好有個說話解悶的伴兒。”
沈若婳內心狂跳,但面上不顯,依舊一臉的懵懂,“娘娘真是說笑了,若婳一直把殿下當兄長愛戴。”
同時心底泛起濃重的悲涼,果然什么東西在權勢之爭上都會變了味道。
王貴妃看她態度堅決,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倒是一路親昵地拉著人朝宴席走去,不僅路上遇到的人都看到了,甚至到了宴席還一副兩人相談甚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