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章小姐,你今天不會就是來這里和我對視的吧,這看也看了,有什么事就說吧?”
章媛定了定心神,才開口把自己想說的話說出來:“那我就直說了,沈小姐,身為女子,我同情將軍府和你的遭遇,你一個人支撐沈家很不容易,但三殿下已經身染重疾,連話都不會說了,他只想安安穩穩地過完下半生,根本禁不起你的這般折騰,還請您高抬貴手,不要再招惹他。”
沈若婳認真聽她說完,然后笑了笑,抬頭問道:“不知道你是以什么立場說出這樣的話?是為傅禹修鳴不平,還是以他未婚妻的身份?”
她已經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平靜了,但這話還是讓章媛感到了挑釁,忍不住就反唇相譏起來:“我與殿下從小一起長大,多年相互扶持早已勝似親人,倒是沈小姐你這種人,在都城無惡不作,自己聲名狼藉還不夠,隨隨便便就想壞殿下名聲,真叫人無恥!”
沈若婳扣下茶杯,這章小姐對自己成見頗深,沒辦法聊下去了。
“是,那天的事是我拉了你如意郎君來當擋箭牌,但是你們又能把我怎么樣呢?你都說了我這種人,對,我沈若婳就是無惡不作,玩弄你們這些裝腔作勢的公子小姐早已不是一次兩次,你覺得無恥那是你沒見識。”
瞥到廊柱后那幾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沈若婳的聲音更是揚高了幾分。
“三皇子?笑話,不過一個拿來就用的擋箭牌,如果不是他身上的皇子身份,我會連看他一眼都覺得是浪費!無權無勢的皇子而已,要不是他上趕著往將軍府貼,本小姐只怕是連傅禹修是誰都記不得。”
章媛已經被沈若婳的無恥行徑完全震驚了,從小受詩書禮儀熏陶的她從未想過世上竟還有這樣不要臉的人。
正打算組織語言再和她理論,身后卻傳來一陣混亂的腳步。
“殿下!你怎么了殿下!”
兩人齊齊回頭,就見傅禹修正站在大門照壁前,不過是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沈若婳,靠旁邊阿離支撐著連身形都踉蹌的。
他怎么會到這里來?想到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難道全都落入了他的耳中?沈若婳的腦子翁的一下就炸開了。
站起來,張了張嘴,卻始終沒能發出一點半點的聲音。
倒是章媛早已快步沖上將人扶住,滿臉的擔心焦急:“殿下你怎么了?沒事吧,咱們走,先回去.....”
目送著兩人的背影就這樣消失在將軍府大門口,沈若婳始終呆呆地站著,腦中來來回回滾動的全是剛才傅禹修那震驚而又受傷的眼神,這下,他該有多恨自己啊.....
“這些話都是沈若婳親口說的?”
姜皇后聽著幾個教習嬤嬤的從將軍府帶回來的情報,頓時喜笑顏開,看向旁邊的皇帝,“陛下,臣妾就說那沈家丫頭不過是拉三皇子當個借口而已,她與太子之間才是天作之合。”
一旁的宣帝卻始終閉目養神,食指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碰著,似乎在陷入沉思。
“陛下,依臣妾看等這件事風波過后,就先給三皇子和成安侯小姐賜婚,也算了結了您一樁心事,再給婳婳和太子....”
宣帝卻在此時抬手打斷了她,看了皇后一眼,卻是說起另外的事:“朕聽聞修兒有找到神醫醫治不能開口說話的毛病,這些年咳疾也有了好轉,你得空也上心點,畢竟也是皇家血脈。”
姜皇后的臉色變了又變,但終究還是被很好地掩飾住了,笑著連點點頭:“臣妾會的,陛下放心。”
送走了皇帝,姜皇后把手邊的茶杯狠狠地掀翻在地,眼露兇光,殷紅的唇擠出一句話:“叫太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