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正擦了一把額頭的汗,一臉凝重地搖搖頭:“哪有這么簡單啊,三殿下多年惡疾纏身,沉珂相伴,心絞痛也不過是并發之癥,還有其他的疾病也隨時能要了他的命。
之所以能支撐到現在,完全靠的是異于常人的忍耐,仔細調養還好,這一旦舊疾復發,就像現在這樣,牽一發而動全身,只怕,只怕是回天乏術了。”
“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就讓他等死嗎?”
沈若婳的語氣陡然就冷了下來,刷的一下,就拔出了床邊兵器架上的長劍,毫不客氣地就逼在太醫院首脖子上。
“你身為醫者當救死扶傷,但若是讓我知道你受人指使見死不救,休怪我手中長劍無情!”
連太醫院首都敢拔劍威脅,看得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沈若婳會不會火氣大了點。
但是太醫哪里敢惹這個大小姐,連忙擺手否認,“老夫怎么會見死不救,實在是三皇子這病來得復雜,還需要我回太醫院與其他同僚仔細商討一番,才好對癥下藥啊。”
“最好是這樣。”沈若婳收了劍才放他離開。
等太醫院首連滾帶爬地出了將軍府,拐角處早有一輛馬車停著等他,左右護衛著持刀的黑衣人。
“你怎么辦事的,傅禹修還沒死?”
車簾后傳來冷冷的質問,太醫院首雙腿一軟就跪了下去,連連磕頭:“大人恕罪!沈小姐實在是謹慎,一直在旁邊的盯著,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機會啊!”
“廢物!沈若婳又不懂醫術,她是砍你了還是劈你的?連這點手腳都動不了還要你何用!”
在太醫院首連連磕頭中,一個青色小瓶從車簾里被扔出來,滾落他腳邊。
“再給你兩天時間,再辦不好,你妻兒就別想見了。”
“是是是....”
再站起來,烏蓬馬車早已遠去,他趕緊撿起地上的小瓶子,左右看了看沒人之后才整理衣服離開。
輕如鴻毛,一個斗笠人自他消失的巷子后飄然落下,眼里寒光閃爍。
“小啞巴,你可不能就這么死了,雖然你這個人不怎么討喜吧,但咱們也算相識一場,那天你冒著雨趕過來找我,肯定是有什么話想要對我說,我還沒好好見過你說話的樣子呢。”
沈若婳握著傅禹修的手,看著他安靜的睡顏,喝了安神湯總算能安定一會兒了,可是整個人依然看起來氣若游絲。
把頭靠在他的胸口,沈若婳輕輕說:“肯定很疼吧,小時候我娘說哪里疼都比不過心,我給你暖暖。”
雙手捂著他的胸口,感受那微弱的心跳聲,沈若婳突然有些害怕,害怕一不小心這點心跳都會消失了,就好像當年,母親的心跳也在自己懷里消失掉。
臉頰一涼,竟然是有淚滴滑落,沈若婳慌忙搽干凈,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你說,我們倆是不是很相似,都是這天地間孤獨寂寞的人,在認識你之前,沒人會耐心對我,我也不喜歡他們,我真是討厭死這個冷冰冰的都城了。
但是我們相遇了,發生什么事都有了想傾訴的對象,爹娘兄長去后,我真的,孤獨了好多年,所以小啞巴,你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