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婳看了看身后的傅禹修,點點頭,不過卻是自己先端過湯藥抿了一口。
“小姐!你竟然試藥!”
青竹再奪已經來不及,沈若婳早就把那湯藥咽下去了。
“沒關系。”
沈若婳擺擺手,也不管其他人,自己坐到了傅禹修床邊,看著他蒼白的臉,從早上起就開始昏迷不醒了,如果再找不到辦法,他很可能就在這樣的睡夢中離開。
章媛在旁邊看著這一幕,只覺得刺眼極了,憑什么,為什么?守在殿下身邊的人分明應該是自己!
半個時辰過去,沈若婳的身體沒什么不良反應,看來這湯藥可以試一試,端起碗,一勺子一勺子喂傅禹修喝下去。
“如果有什么意外....”
“有什么意外的話,我一力承擔。”沈若婳打斷章媛的話,這是傅禹修的愿望,與其眼睜睜看著他死去,還不如就這樣放手一搏。
湯藥被沈若婳一滴不剩地全喂給了傅禹修喝下,然后又仔細幫她搽干凈嘴角,握著他的手緊張地等待著。
與此同時,皇宮某處,宣帝也正緊張地等待著。
“陛下放心,皇后那毒無色無味,早已經被摻雜進安神香中,與沈若婳喂下去的藥互為藥引,單獨查看根本無毒,沒人會察覺的。”
宣帝雙手成拱搭在鼻梁上,嘆了口氣:“事發之后,你緊閉宮門再去宣旨,謹防皇后太子一黨作亂。”
張釗單膝跪地,拱手點頭:“末將已經按陛下的旨意密信各大臣,等拿住了太子,證據就會被立馬搬上朝堂,臣會在宮外親自統領五軍助陛下成事。”
張釗又再次確認了一遍:“陛下當真要這么對待太子嗎?皇后娘娘這些年可沒少在朝中經營,恐怕會引來大動蕩的。”
宣帝冷冷看了他一眼,張釗知道自己多話了,但是這件事實在太過震撼,借皇后的手除掉三皇子尚且能理解,畢竟三皇子的身世總是陛下的一塊心病,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么陛下要這么對待太子。
“你不明白,朕就給你說說,免得辦起事來猶猶豫豫。”
宣帝似乎也有些想要傾訴,或者說,他也想說服自己。
“太子本來在接管將軍府這件事上占盡先機,卻優柔寡斷,始終不肯對沈若婳下殺手,妄圖討一個女人的歡心,結果呢?沈若婳選了那個野種,將軍府選了二皇子,他一樣都沒占著,朕真是失望至極!”
再次仰天嘆氣,這已經是宣帝今天第幾次嘆氣了。
“一山不容二虎,儲君的身邊決不允許功高蓋主的兄弟。
浩兒確實比太子更能成事些,王家也足夠扶持他登基,只要除掉那個野種,太子降罪成了廢棋,沈若婳也不用留了,二皇子既然都已經拿到了將軍府的印綬,就該知道接下來怎么做,所以朕要替他掃清眼前的所有障礙。”
張釗是強迫自己冷靜地聽完帝王的敘述,內心的寒意將整個人包裹。
原來,沈若婳的選擇就是決定了兩位皇子的生死權勢,她選了二皇子交出將軍府,所以陛下扶持二皇子傅禹浩上位,若是她選的是太子,只怕今天的局面會完全不同,要被清除的,就會變成功高震主的二皇子。
但是有一點不會變,那就是從沈若婳決定交出將軍府的那一刻,她就徹底失去了最后的保命符,她就必須死!
這一切都是在皇帝的算計之中,從沈若婳宮宴上說出喜歡三皇子時,陛下這步棋就在謀劃了,既然不是太子和二皇子,那她就決不能活。
故意給三皇子下毒讓他舊疾復發,救人心切的沈若婳必然會求助皇后或是王貴妃,心甘情愿地交出將軍府兵權,兩個皇子的勢力必然會在背后動手腳破壞對方的聯盟,最直接的辦法就是讓三皇子傅禹修死!
到了那時,沈若婳身背謀害皇子的罪名,有的是辦法弄死她,背后下毒的主謀再被皇帝揪出,不管是皇后還是貴妃成了那個犧牲品,她們的兒子都難逃被廢的命運。
這樣一來,心病能除,皇權得到鞏固,將軍府所有的兵權也會無波無瀾地重回皇家,從始至終,環環相扣,皇帝始終黃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