縝密,陰謀,以牙還牙,這樣絕美而危險的沈若婳,落在傅禹明眼里是那樣的陌生,陌生得讓他一時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會是自己一直立志要保護的那個無依無靠的女孩。
“你.....”
沈若婳變了臉色,她想起了前幾日的絕望和憤怒,當時她跪在地上求他們,卻沒有一個人愿意幫她。
“怎么,這樣的我嚇到太子殿下了嗎?但是你是不是忘了,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若非如此,我怎么在虎狼環視下保全沈家這么多年!
是你們貪得無厭,要置我沈家于死地,是你們不肯救我唯一的親人!”
傅禹明想握一握她的手,問她這些是不是都是氣話,“婳婳.....”
沈若婳毫不猶豫地甩開他的手,怒斥:“不要這么叫我!以后這個名字是屬于傅禹修的,屬于我夫君的!是他在我最落魄的時候挺身而出,是他讓無家可歸的我有了庇身之所。”
“可他只是個棄子!是個一無所有的廢物,他拿什么和我比,他接近你難道就不是為了沈家嗎?”
沈若婳已經不想在和這個男人廢話下去了,閉上眼睛擺擺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都會畢生報答他的恩情,在你眼里我是將軍府小姐,他待我卻一直是沈若婳,這就是你們的區別,也是我最終的選擇。”
傅禹明幾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失魂落魄走出沈家的,原來自己一開始就輸了,一開始就不可能像傅禹修一樣。
幾場暴風雪過后,北地更加寒冷,傅禹修的馬車行走在山間崎嶇的小路,還要當心雪天路滑,更是慢悠悠地,最后干脆直接停了下來。
“殿下,前面大雪封山過不去,我們只能在著將就一夜了。”
傅禹修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前面確實大雪封路,這里離到百夏邊境也沒有多遠的距離,只能點點頭讓大家安營扎寨。
夜里山谷同樣寒風呼嘯,傅禹修坐在火堆旁邊不緊不慢地烤著干糧,他人長得俊朗,就算常年帶著一種病態的模樣,實際上卻也習武,往哪里一坐還是很有龍章鳳姿的。
火光明明滅滅地映照出他英俊的臉龐,不少遠處的士兵互相交換著眼色,似乎已經達成了某種共識。
坐在傅禹修對面的是一個下巴有點絡腮胡子的中年男人,搓搓凍僵的手開始說話:“這里有狐狼畜生出沒,夜里不安生,殿下晚上睡覺的時候沒必要大驚小怪,我會吩咐侍從守在外面值夜,不過也許他們睡得死聽不到。”
他的語氣滿是不耐煩,也是,本就不是受寵的皇子,現在也不過是一個人質,出了宣朝的地界就是個階下囚。
傅禹修卻看不出半點生氣的模樣,淡淡地頷首表示知道了,隨后,又用那種不疾不徐的聲音說著他不太流利的話:“蘇將軍是吧,能問一下你在這里戍邊有多久了嗎?”
這位蘇將軍似乎沉吟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七八年了,想當年,跟著沈大將軍叱咤風云,哪個百夏的龜孫子見了我們不得跪下來叫聲爺爺!
宣朝就從未像現在這樣窩囊過,人質?誰敢提這種條件老子就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說到這里又是有幾分的落寞,“不過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沈家丫頭真是不爭氣,一點她爹的氣概都沒有。”
傅禹修也沒有因為他話里對皇室的輕蔑不滿,倒是覺得這也是個性情中人,只有到了西北,才知道曾經的西北王沈衡是有何等的影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