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過去之后,沈若婳終于在一處小院落看到了剛剛那身影。
“杜陵?”
想起這個人一直是個行走四方的商人,在這里看到他倒也不覺得奇怪。
面前人轉身,果真是杜陵,他笑著看向沈若婳,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山茶花上意味深長地說:“這是蘭城開得最好的花兒,幾乎全年都會有不同品種的茶花開放,幾乎每個月我都會經過蘭城,來這里找安王殿下的人取貨。”
這點沈若婳倒是不會很意外,這個人喜歡結交好友,也愛四處行商,傅禹修手底下的人同樣做這樣的生意,能夠有交集也難免。
“你叫我來有什么事嗎?不會就真的只是為了請我看蘭城的茶花吧。”
從剛開始認識的時候起,這個人就一直在說傅禹修的各種事情,總覺得他想要挑撥自己和傅禹修的關系,所以后來的再見面,沈若婳都不會再對這個人有多少信任了。
“我猜你一定還不知道這個蘭城到底是做什么的吧?傅禹修怎么告訴你的?收留唐容一族無家可歸的罪民,還是他迫不得已建立的基地?”
杜陵從始至終語氣都沒有太大的波瀾,但是每一句話都很有攻擊性,讓人忍不住繼續去深究。
“不管他想要用來做什么,我都已經是他的妻子親人我會站在他這邊而不是輕信一個外人的挑撥離間,所以你有什么話就好好說,如果引我過來是為了這些無聊的事,那不好意思告辭。”
杜陵終于有些意識到沈若婳的怒氣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話也許在沈若婳心中留下一點懷疑的種子,然后經過一些事的催化,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生出嫌隙,他倒也不是非要挑撥他們之間的關系,以前也許是因為一些不服氣,現在則完全是出于利益考量。
“你知不知道這處城池的作用最初是干什么的,這么說吧,但是你們沈家出事,沈大將軍戰死,不少勢力對將軍府虎視眈眈,都希望能夠接手這塊肥肉,在那時候包括唐容的安南侯,他也暗中讓人安插了不少探子進你們沈家去,這個蘭城的作用,就是為他們訓練那些分布各處的細作。”
沈若婳不僅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在意,甚至覺得這個人實在是不明所以,就算曾經安南侯覬覦過沈家的家業兵力,那也是人之常情,當時將軍府群龍無首,十幾萬精銳變成了無主之士,如果不是父親的舊部力保沈若婳成為少主,加上沈家人都是戰死的忠烈,早就被有心人瓜分了,說不定現在連沈家軍的番號都不會有人知道。
“你說的這些,我覺得都是人之常情,你今天到現在還在和我說這件事,無非就是想讓我防備唐容一族,以后在邊境的買賣上能夠多偏向你一點,但是杜陵,你是商人,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不是什么生意都可以做的,我說過會把一些藥材布匹低價賣給你,其余的,既然我夫君需要,我自然會優先他。”
杜陵苦笑,果然他商人的身份就是不值得信任,當下也開門見山地說:“確實,本來我很看重你們沈家擁有的那幾座礦場,在宣朝境內不過是當做一些打鐵的原料,也就賺點小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