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婳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他一手拿著奏章在批閱,一手卻拿著一個蒲扇在扇小小的火爐,上面竟然還熱了藥,炭火在寬敞的馬車中留下些許讓人安心的溫度。
這樣的場景好像很多年之前就有過,只不過那時候沈若婳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任性丫頭,每次和太子出行都要著涼生病,他就一邊抱怨著給她煎藥,還要應付宣帝的課業考察。
他們到底,曾經是無話不說的好友,只是后來牽扯的事情多了,許多東西就慢慢地變了味,他們之間就再也回不去了。
“醒了就別裝睡,起來把藥喝了,良藥苦口,你得了重傷寒,身上又還有傷口,不想發炎的話就不要再任性。”
他的聲音依舊是那個讓人心安的溫潤太子,一如這么多年沒有變化。
不知不覺間沈若婳就覺得有熱流沒入鬢邊,也不知道是什么觸動了心里那根弦。
傅禹明察覺到了,嘆了口氣,也像小時候那樣只要她一服軟就不忍心再責怪了。
“傅禹修....”
“我不想提他。”
沈若婳偏過頭去背對著太子,任淚水肆虐,她不是軟弱的人,但是也不是什么冷漠到無堅不摧的人,尤其是現在她算是什么都沒有了,沈家這個最堅實的依仗也變成了她對面的陣營,只要是傅禹修要讓他們和自己作對,她就沒辦法和自己曾經守護的沈家反目成仇。
“你們怎么就變成這樣了,據我所知傅禹修并不是什么野心太盛的人,你的性子太急躁了,有時候一點機會也不給別人,這樣最后受傷的只有你自己。”
伸手在她的背上試探了一下,終究還是沒有拍出去,他們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再是之前那樣兩小無猜了,這兩年來太多的事情改變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我們為什么會變成這樣難道你不清楚嗎?孟家的事情別說你不知道,雖然是你指使了孟楓這么做,但是看在你終究也是沒傷害我的份上我不想追究,現在只想問問我哥哥他怎么樣了。”
她已經累了,不想去追究太子到底有沒有指使孟家綁架自己,現在對傅禹修也失望了,唯一還放不下的就只有自己的至親。
“你二哥沒事,他被白夏人救走了,安虞的女王應該還需要他,會盡快和白夏談判的,比起回到宣朝,留在安虞也許是他最好的歸宿,安虞那個君主對你哥哥還真是看中。”
想到自己線報傳遞來的消息,太子微笑,本來他也不想做的太絕,如果沈若銘能夠得到這樣的歸宿,那么他也算是沒有愧對之前的好兄弟。
“去了白夏,也好,他現在應該也對我失望透頂,畢竟沈家終究是在我的手里弄丟了,曜月是一個很強勢的女王,卻唯獨對哥哥如此用情至深,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最后一點心事也被解決了,沈若婳坐起來,現在的她有一個想法,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