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了京城,從京城火車站出來,看著那熟悉的街道和建筑,沈隆似乎回到了《血色浪漫》世界當中,在那個世界,這時候他正在水木大學做研究呢,而在這個世界,他還是第一次來到京城。
不同于其它第一次來京城的旅客,沈隆看了幾眼就熟門熟路的找到公交站,前往頒獎儀式所在的地點,來到賓館,報上自己的名字,出示自己的介紹信簽到,領了房間的鑰匙。
如今國家經濟條件還很困難,所以從物質方面來說頒獎儀式十分寒酸,不過幸運的是有許多大師依舊健在,得以見到他們還是讓沈隆有些激動,紛紛拿出自己準備好的著作請他們簽字留念,他現在已經越來越像是文學圈里的人了。
大師們態度都十分和藹,反倒是一些還沒什么名聲的作者就沒那么好相處了,尤其是看到沈隆還如此年輕的時候,說話就不怎么客氣了。
最開始有人把他當成來為頒獎儀式服務的工作人員或者喜好文學的志愿者,動輒呼來喝去,沈隆可不慣他們的壞毛病;到后來聽他報出孫少平三個字之后,這些家伙又迅速將傲氣轉為嫉妒,我都寫這么多年了,還沒得獎呢,你才多大年紀,憑什么得獎?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特么的我參加的是文學獎頒獎,又不是康麻子的千叟宴,啥時候還拿年紀來說話了?對于那些風言風語,沈隆統統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搞得最后他都懶得和這些人來往了,要么和同樣來自西北的作家們交流,要么去向那些大師請教,偶爾有點空閑時間,也是去街上轉悠,給曉霞還有家人朋友購買禮物。
然而他不想招惹人,卻有人來招惹他了,這不,在頒獎儀式之后的文學交流座談會上,就有人對他發難了。
交流會開始的時候,有人談起了紅色帝國作家帕烏斯托夫斯基的經典作品《金薔薇》,這是一部散文集,在書中帕烏斯托夫斯基探討了寫作上的一系列重要問題:作品構思的產生過程;作家應如何培養觀察力、提煉素材、磨煉語言;想像的必要性;細節描寫的功能;人物性格本身的邏輯性;靈感的由來等。
此書問世時,庸俗社會學和教條主義尚盛行于紅色帝國文壇,衛道者們言必稱文學的階級性和黨性原則,強調作家的首要任務為世界觀的改造,要求于作家的是歌功頌德,圖解政策,把探討自我表現和寫作技巧的言論斥為離經叛道的異端邪說。
所以像《金薔薇》這樣一部掙脫條條框框的桎梏,探討文學創作本身規律的作品的問世,在當時紅色帝國讀書界眼里不啻沙漠中的一泓清泉,長年來一直受到普遍的歡迎。
而如今國內的運動剛過去沒幾年,作家們面臨著和當年紅色帝國作家群體同樣的問題,所以客觀地來說這部書對作家塑造自己的創作風格、打磨自己的創作技巧非常管用。
但遺憾的是,這些人似乎并沒有領會到這些,他們只是用這部書來給自己臉上貼金,想用自己認真研究過這部書來彰顯自己的文學功底,雖然他們不一定有這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