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中原的工商匯集之都,又因為金賊入寇和士民逃亡略盡而淪為荒廢之地,只剩下京兆、洛陽稍有人氣,但是交不上多少商稅了。在此情形之下,天策將軍只有分北地之田,再以田養士,建立軍府,才能得到六十萬勇武敢戰之士。有了六十萬勇武敢戰之士,天策將軍才能驅逐金賊,并恢復燕云故土。”
說著話,趙杞又換上了一副肉痛的表情,嘆了口氣道:“而我朝的財入雖然遠勝北朝,但如今只養了水陸兩軍戰士二十幾萬,若要擴軍到六七十萬,則需添兵三四十萬。而我朝養兵、用兵之費要比北朝昂貴,四十萬精兵得花多少錢?光是招刺物利恐怕就得花出去兩三千萬吧?如果再算上盔甲、兵器、火藥、騾馬、營房等等開銷,上萬萬都花得出去。以后每年的兵餉、糧秣、賞賜、衣料等等開銷,又得增加至少三千萬貫。
這還是南北不戰時候的日常花費,如果真開戰,那花費可是如流水一般啊!官家,朝廷有那么多錢嗎?”
錢,當然是有一點的!朱璉主管的封樁庫中就存了不下一萬萬。不過南宋朝廷的財政盈余卻遠遠不足以支撐一年三千萬的軍費增長!
祁王趙模不等趙桓回答,馬上就接問題道:“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錢呢?咱們要真能養得起六七十萬精兵,為何不北伐中原,收復京東、河北失地?”
哪兒敢呢?在場的大臣和宗王們都忍不住想到了趙桓的晚期慫病......別說有六七十萬兵,有一百萬也不敢啊!
徐王趙棣則道:“現在朝廷一年的財入也就六七千萬,看著是不少,但是要養恁多的官吏,還有維持各地的廂兵,還有那么多的大工小工,時不時的還要鬧個災變......半數的收入就花出去了。能用了養兵的錢也就只剩下三千余萬。養眼下這點陸師水師還有富余,可要擴軍四十萬,少不得要橫征暴斂啊!”
南宋的稅收是不少,但是稅收的成本其實也不低。為了收到那么多的稅,南宋朝廷就必須養許多官吏,而且還得養廂兵。南宋朝廷的十五萬新軍陸師在一般情況下是不管地方治安的,所以南宋朝廷還養著十幾萬廂兵幫著鎮壓和收稅......這是必須的!要不然南宋的奸商和貧下中農也不肯老老實實的交稅啊。
而南宋的士大夫地主雖然可以幫著“教化”,但他們沒有什么武力,真的鬧起民變,他們也收拾不了,還得向州縣請兵。
相比之下,趙楷統治的營田諸路就不需要那么多官吏和廂軍了。營田諸路強悍的農民都成了府兵,而不夠強悍的農民則被府兵所控制,即便有個把蟊賊,也不夠在鄉府兵塞牙縫的,更不用說那些沒有什么武力的商人了。
所以趙楷的營田諸路一旦完成改制,就不需要維持龐大的廂兵了,只需要少量的官吏就可以維持統治了。
當然了,北宋的轉運使路仍然需要大量的官吏和廂兵,管理成本和南宋地方一樣,都是比較高的。
沂王趙?這時搖搖頭道:“就算橫征暴斂也不一定能收得上恁多的錢,朝廷收到一文錢,下面的百姓至少要交兩三文錢。而且富豪士紳多有逃稅之法,下戶貧民卻往往要加倍納稅。如果真要增收數千萬,只怕貧民百姓都要揭竿而起了......依我看呢,若是真要養六七十萬兵,咱們也得和北朝一樣行府兵制,以田養兵了!”
南宋現在是一切依靠士大夫,雖然士大夫掌握全權之后辦事比較負責了,但并不等于他們愿意承擔更多的稅收......負責不負責,都不愿意交稅,這事兒到哪兒都一樣!
士大夫不交稅,南宋一年幾千萬的稅從哪兒來?當然是貧下中農交了!所以南宋貧下中農的生活是很苦的......如果南宋朝廷再想多收一倍的稅,底下人會不會反了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