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搞宋務運動,那么新大宰府城當然是一座“宋式”城堡,擁有四四方方的夯土城墻,還開挖了聯接著著那珂川的護城河。
城內還效仿宋朝城池的規制,修建了街道、校場、官衙、兵營。雖然設施齊全,但城堡并不算大,城墻的周長也就在八里(華里)左右。城墻也不算高,還不及兩丈,厚度只有一丈半左右。
如此一座城堡要擱在歷史上的戰國時代,那是完全不夠瞧的。但是放在平安時代末期的日本,那簡直就是日本國第一的堅城啊!比平安京的城防不知道堅固了多少倍——大宰府城是真有城墻的!
而平安京的城防就是個爛尾工程,修了個城門,就沒有然后了。也不知道大宋殖民者打過去的時候,他們怎么守?
因為有日本第一的堅城,所以平忠盛在得知“宋寇來襲”的時候,還是非常淡定的。
他并沒有馬上出城迎敵......因為居住在這座大宰府城中的武士并不多,只有一千余名跟隨平忠盛從平安京而來的平家武士和郎黨,以及一些在大宰府任職的九州武士,總數還不到一千五百人。根本無力抵抗幾乎要鋪滿了整個博多灣海面的宋人戰船的士兵!
那么多的戰船......看著就頭皮發麻啊!
站在一座依托著大宰府城北墻而建的高高的望臺上,遙望著博多灣海面上的場面,平忠盛就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宋人的船也太多了吧?
好幾百艘啊,船上不得有幾萬遠征軍啊!
宋人想要征服日本國嗎?真是八格那個牙路啊!
他正在心里罵著呢,就聽見一陣“噔噔噔”的腳步聲,回頭一看,原來是大宰權師源經行氣喘吁吁的爬上來了。
老爺子今年都快七十了,腿腳倒還利索,一下就爬上高臺了。還沒等平忠盛向他行禮,這個源經行就咋呼起來了:“不好了,不好了,宋寇來襲,這可如何是好?大宰大監,你怎么還不領兵出擊?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數萬宋人大軍登上日本國的土地嗎?大宰大監,你是上皇的北面武士,不會害怕宋人吧?”
平忠盛聽了這話臉色就是一沉,心說:北面武士就不許害怕嗎?誰規定的?
再說了,宋人那么多......
“權師不要著急,”平忠盛努力保持著表面的平靜和恭敬,“宋寇勢大,而且擁有威力強大的火器,如果我軍在海岸邊上和他們交戰,將會遭到宋人戰船上所載的巨筒轟擊,非常不利。
而且大宰府的武士數量太少,現在冒然出擊不僅無法取勝,還會白白葬送有限的兵力。因此我已經決定打籠城戰,并且等待九州各地武士眾的到來......到了那時,宋寇就會和當年的刀伊一樣,慘敗而逃了!”
平忠盛說的“刀伊”是指發生在寬仁三年(1019年)的刀伊入寇事件,當時一股來自大陸的海寇(由高麗人、女真人組成)乘坐50艘海船突然攻入日本國,占領了對馬、壹岐二島,隨后又攻入九州本島,折騰了十幾天才被動員起來的九州武士擊退。
說實話,這一仗還是打得非常狼狽的,不過刀伊后來總歸是退了,而且后來也沒再大舉入寇,顯然是沒占著什么便宜。
而這一次入寇的宋寇,顯然不是刀伊可比......宋寇是有堅船利筒的,所以一定不能沖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