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見王黼這“賊”話兒接得磁實,就贊許的點點頭道:“王卿言之有理!亂世自有亂世之法,不能再用天下太平時候的辦法去約束前線的守臣大將。否則他們頂不住金賊,咱們又如何能在開封府的高墻之內安享太平?”
他頓了頓,又言道:“現在河北、河東、陜西、京東,都已經是沿邊前線了,用原來的法子管怕是行不通了。諸卿有何良方妙法,都說來聽聽吧。”
“陛下,老拙以為河北、河東、陜西、京東的情況各異,應該用不同的方法管理。”
這次提出建議的是樞密副使兼行營使種師道,他老人家并不算非常優秀的將領,但卻有些帥才——以他的履歷,當樞密使或是一方宣帥、安撫都是可以勝任的。
趙楷看著這老爺子,笑著對他說:“種卿是年過七旬的老臣,可以坐著向朕進言。”
種師道年老體弱,而且又位高望重,崇政殿上當然有他一張繡墩。不過他在發言的時候,還是從繡墩上起身了。現在聽到趙楷的言語,稱了聲謝后,又坐了回去。
老爺子拈著胡須,接著道:“老拙以為,朝廷抗金成敗之地,一在京畿;二在河北;三在陜西。老拙家中幾代在陜西為將,對陜西之事還是知道一些的。
這陜西六路本為一體,五路沿邊布置,護著關中腹地的永興軍。這永興軍因為不在沿邊之地,所以向來兵力薄弱。但是永興軍不僅管控關中錢糧之地,還拿著解池鹽田,還連接巴蜀天府之國。其實是陜西六路之中最為緊要的一路。如果永興軍路為金賊所蹂躪,那陜西的局面就會難以收拾!”
“金賊會攻入關中?”趙楷皺著眉頭問。
種師道說:“如果太原可以保住,永興軍路當然可以高枕無憂......否則,就必須合陜西六路之力支援河東。
另外,西軍素來是本朝的精銳!如今朝廷要在京畿、河北、京東與金賊決戰,還需要更多的西軍東出。而招募、訓練西軍新兵之事,也需要一個可以節制六路的陜西宣撫使統籌調度。”
趙楷思索了一番,也覺得種師道說的極有道理。且不說金賊從河東突入陜西的可能性有多大,即便招募訓練西軍支援開封府的事兒,也是非常重要的!
而能夠很好承擔起這個任務的宣帥......趙楷看著種師道:“看來宣撫陜西、節制六路、便宜行事的只能是種卿了!”
種師道也不推辭,只接插手道:“臣既老且病,但國家遭逢大難,臣世受皇恩,如何敢不鞠躬盡瘁,死而后已?陛下若以臣為陜西宣撫,臣一息尚存,必不讓賊虜踏足陜境!”
“好!”趙楷重重點頭,“種卿果然是老當益壯之臣!”他想了想,又道,“朕這里也需要種卿輔佐,若卿赴任陜西,誰可代之?”
種師道想了想,說:“臣弟種師中自幼長于軍旅,熟知兵事,現在正和姚古共領西兵五萬日夜兼程而來,不日將到京畿。陛下可以將他調到身邊,以供咨詢。”
“如此甚好!”趙楷一聽這話,頓時就是眼前一亮,倒不是覺得種師中有多牛叉,而是他和姚古帶來的五萬西軍可以一用!
有了這五萬西軍,趙楷就能去解救被困的李綱了。
他斟酌了一下,又道:“朕手頭有可戰之兵逾兩萬,可以一用的義軍、民壯三四萬。若再得五萬西軍,就真能湊出十萬之眾了!有此十萬之眾,解救李綱之軍又有何難?”
聽見趙楷這番話,底下的臣子們心又提起來了。
這位官家還打算救李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