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官家好像是個明君,一定不會同意這種糊涂建議的......而且他趙明誠也正好趁這個機會將太上行宮中的情況報給給官家,從而獲得官家的信任。
想到這里,趙明誠就心一橫,牙一咬,接下了趙桓派下的差遣。不過并沒有馬上上路,而是先回了趟趙桓所在的揚州,帶上了歡天喜地的李清照(老公有種了,易安居士當然喜歡了),兩公婆一塊兒上路,搭乘一條官船,走水路直奔開封府而去。
他們倆是四月二十四日從揚州出發的,乘坐一條裝了四個水輪的客舟,一千多里的水路走了十天,五月初四的時候才抵達了已經變成一座堡壘的東京汴梁開封府!
雖然這段時間金賊東路軍已經縮到大名府去了,距離開封府足有350多里之遙。但是在宇文粹中和陳規的主持下,開封府的城防不僅沒有絲毫放松,而且還變得愈發嚴密了。
新增加的防御設施并不在開封府的城墻這一塊,而是重點放在了進出開封府的水路通道上。其中由東北入開封府的五丈河河段,以及由西北入開封府的汴河河段,更是成了布防的重中之重。因為這兩條運河的位置靠北,對于位置靠南的汴河東南端、金水河、惠民河、蔡河可以起到遮擋作用。所以從四月份開始,宇文粹中和陳規就開始派人在五丈河開封至梁山泊段的南岸,還有汴河開封至汴口的南岸,修建了大量的箭塔——就是依著河堤,外圍一圈沙袋墻和一圈壕溝,中間立一個木制的箭塔,還挺大的,塔頂有個小樓,里面可以同時擺上二三十個弓弩手。
這些塔樓再配合上擴大了編制的梁山水師(從108船擴到了216船),在運河封凍之前,就足以擋住再次南下的金兵,保住開封府的水路生命線了。
除了加強開封府周圍的運河沿岸的防備,開封府的幾處水門的防御也都加強了。其中汴河(東南段)進入開封府的上善水門和東水門(汴河一分為二入了開封府)外的護城河被開挖成了一個“護城湖”,周圍還豎起了柵欄,堆起了女頭墻,修建了箭樓。“護城湖”內則泊滿了從東南開來的戰船和綱船,儼然是一個“水軍基地”。
趙明誠和李清照所乘坐的官船也被攔在了這處護城湖內——根據規定,他們乘坐的官船也必須接受檢查,然后才能入城。
不過在趙明誠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后,沒過半個時辰,宮中派出的內侍就將他單獨帶進了上善水門。又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他就出現在了皇宮大內的崇政殿中,見到了已經從三山浮橋前線返回的趙楷——現在三山浮橋前線豎著“殿帥趙不破”的認旗,不過實際上主持大局的則是何灌。
“趙明誠......高俅的死訊沒有傳開吧?”
趙楷一邊看奏章一邊說話的時候,眉頭皺得緊緊的。他倒不是為了高俅之死難過,更不是為了趙桓提出的“死高俅北上抗金兵”的建議皺眉,而是又一次懷疑起了他的好大哥趙桓......這個趙桓也太足智多謀了吧?而且這思路也開闊,居然想到了海路伐金的點子!
而且這個趙桓對遼東沿海的地形仿佛非常熟悉,不僅提出了在復州關外建立據點的提議,而且還提出了由海路攻占覺華島,威脅遼西走廊的建議......連覺華島都知道,這個趙桓他不簡單啊!
“回稟陛下,根據定王殿下所命,高俅的兩位公子未曾替父發喪。”趙明誠斟酌著用詞,“這個高太尉是真死還是假活,就由陛下做主了。”
真死還是假活?趙楷心想:這有區別嗎?
“要不......就有勞高俅再假裝活一段時間吧!”趙楷皺著眉頭道,“高俅活著的時候沒有機會為國盡忠,現在要死不死的卻成了國家的棟梁,這也是他的造化。”
這就親兄弟啊!趙明誠心說:都是一個路子......死都不讓人安生!
“陛下所言極是,”趙明誠道,“高俅身受皇恩多年,生前無法報答,沒想到死后卻得報大恩了。”
趙楷點點頭,看著趙明誠,在趙桓的奏章中把李清照的這個老公吹成了國家棟梁......他有那么厲害?不記得啊,唉,看來還是讀書太少了,都不知道李清照的男人是抗金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