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內流著眼淚把秦檜寫的彈章丟進跟前的火盆里面了,口中還念念有詞:“爹爹,您在下面好好看看,這個秦檜太壞了,說您在京東陰養死士、廣募牙兵,意圖割據。還說您想效仿安祿山要當高祿山啊!
您都已經在裝活了,還怎么當高祿山?還怎么陰養死士?要養也只能養點陰兵了......您要真養了陰兵,就派幾個來把這姓秦的快些弄死吧!”
高堯卿這兒正一邊哭一邊燒呢,他所在的“小黑屋靈堂”的門忽然被人拍響了,緊接著就傳來了提轄延津縣保甲團練事陸謙的聲音:“縣尊,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出什么大事了?”高堯卿聽了這話眉頭就大皺了起來,聲音都有點抖了。
他當然知道延津縣就在黃河邊上,而黃河北岸......就是何灌指揮的三山浮橋大營和金賊交兵的戰場!
如果三山浮橋有失,延津縣就危險了!
“快,快進來!”
聽見高衙內的召喚,一個四十多歲年紀,穿一身紫袍的矮胖子就滿頭大汗的推門進來了。
他大約是一路跑著到縣衙的,進了“小黑屋”還在喘大氣兒呢!
“陸,陸提轄,出了什么事兒?”高衙內一看見陸謙喘著大氣,臉色發紫,表情驚恐的樣子,就知道要壞事,于是趕緊發問。
“金賊,金賊已經過河了!”陸謙跺了跺腳,幾乎急叫起來了。
“過河?這......這怎么可能?”高衙內心都快碎了,“三山浮橋不是駐有大兵?怎么可能那么快就丟了?”
“不是從浮橋過來的!”陸謙搖搖頭,“是從汲縣那邊直接過河的!”
“那......何太尉的兵呢?”高衙內連忙追問,“他怎么不派兵去阻止金兵過河?”
“何太尉才多少兵?”陸謙搖頭道,“他能守住三山浮橋一定已經拼了全力,哪里還守得住整條大壩?”
“這,這可如何是好?”高衙內馬上就想到了跑,“陸,陸提轄,快快備馬,快去召集人手......”
陸謙聽了這話就被嚇著了,連連搖頭:“縣尊不可啊......金賊兇殘,不是延津縣的團練保甲可以對抗的,現在宜緊守城池,不可出城浪戰啊!”
“浪戰?浪你個頭?”高衙內都急眼了,“本官要棄城而走......”
“縣尊不可啊!”陸謙是跟隨高俅多年的老部下,雖然官職不高,但還是受過高俅的許多恩惠,現在當然要報答在高衙內身上,不能看著他往死路上走啊!”
“縣尊!您是簽過軍令狀的!”陸謙道,“如果您棄城而走,官家怎么可能放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