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通拉著林二娘的袖子,把這堆契書放在她手里,緩緩說道:“五娘,當初我們在越州尋到你的時候,日子還過得很艱難,后來你委身于林清源的時候,咱們兄弟幾個一個也沒有在場,不曾給你準備娘家的嫁妝。”
鄭通微笑道:“這座宅子,就當是你嫁人的嫁妝了。”
林二娘猶豫再三,還是沒有把這些契書收起來,她嘆了口氣那道:“即便要給昭兒在長安置業,那也是越州林氏的事情,跟二哥你們無關……”
見林二娘還要推脫,鄭通有些的搖了搖頭,徑直起身站了起來,背負雙手:“五娘剛到京城,舟車勞頓,一定頗為疲憊,今日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改日為兄再來看你。”
說罷,他便推門走了出去。
他剛走到院子里,迎面就撞上了正拎著一壺熱水趕過來的林昭,林大探花看了看鄭通,詫異道:“二舅這就要走了?”
“再待一會兒,就該在你們家吃晚飯了。”
鄭通微微搖頭,笑道:“我的身份不太方便在這里久待,長安兇險,你們母子二人要多加小心。”
說著,鄭通又從袖子里取出一塊不知道什么材質的鐵牌,放到林昭手里,輕聲道:“到明年,我一直會在長安城里,閑著沒事的時候便可以來尋我,咱們爺倆可以坐下來喝喝酒。”
林昭微微欠身,把鄭通送到了小院子門口,才長嘆了一口氣:“有時間一定去麻煩二舅。”
鄭通應該是聽到了這句話,但是他并沒有回頭,兩只手攏在身前的袖子里,慢慢走遠了。
對于這個二舅,林昭目前的想法還是先看一看,大概是太過親近沒必要,太過疏遠也不合適的程度。
送走了鄭通之后,林昭把熱水送到了林二娘房間里,然后很快就回了自己房里。
林昭的房間,今天白天林二娘準備了一整天,房間里不只有書架,還有一個小一些的書桌頗合林昭的心思。
林三郎坐在桌子旁邊,把今天從吐蕃會館整理出來的資料,一字排開放在自己的書桌上面而他則是一邊磨墨,一邊考慮要從什么地方開始動筆。
大概花了半個晚上的時間,林總編終于把文章寫出了一個草稿,他再也支撐不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林昭起床之后,仍舊沒有去吏部衙門報道,而是徑直去了一趟國子監的編撰司,從編撰司編撰那里,拿到了下一期的長安風初稿之后,林昭在大宗師的書房里,把自己昨晚上寫的文章略微修改了一些,放在了新一期長安風時事新聞的第一則。
也就是……
頭版頭條!
大概弄好了之后,林昭才帶著這份初稿,離開了國子監,很熟悉的來到了司宮臺的“務本坊辦事處”,把這一期的稿子,遞到了一個小太監手里。
小太監仍舊認得林昭,見到林昭之后,臉上露出笑容:“林總編可算是回來了,最近一段時間,是你們編撰司的那些老學究來送稿子,看著就來氣。”
這個只有十**歲的太監,看著林昭笑容燦爛。
“還是小林探花看起來順眼。”
林三郎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雞皮疙瘩起了一地。
“公公,這東西要盡快送到衛公公手里,還請公公動作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