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林昭,聲音低沉:“今后,咱們這一房,便落在三郎你的頭上了。”
林昭微微一愣,然后對著林清源笑了笑:“越州的事情,不管是七叔還是我,應該都不會再過問了,或許等我與七叔年老之后,才會回越州老家養老。”
“家里的事情…”
他抬頭看了看林顯兄弟,又看了看林清源,開口道:“還是父親操持比較好。”
如今不管是林昭還是林簡,都已經跳出了越州林氏的范疇,他們或許會用自己的影響力,無形之中給自己的家人帶來一些好處,但是自己是絕對不會再回到越州林氏之中,去計較那些小門小戶里的蠅營狗茍。
這就是眼界見識的差距,至今林清源還在為了自己這一房的地位憂心,而林昭,早已經不怎么在意這些小利益了。
當然了,他還是越州林氏的人,如果有外人要尋林家的麻煩,林昭叔侄自然是要出面的,只是因為站的足夠高,家族之中的利益,他們已經不怎么看得上眼了。
說著,林昭又看了看林顯林郃兩兄弟,對著林清源開口道:“當初說好了,讓父親一個人到長安來就行,怎么您還帶人來了?”
林清源看了看林昭,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三郎,你與你這兩位兄長素有嫌隙,為父是知道的,只是自家兄弟,沒有隔夜的仇怨,為父帶他們到長安來,一來為了讓他們見一見世面,二來也是想讓他們與三郎化解誤會。”
“你們是親兄弟。”
林清源語重心長,低聲道:“如今你在京城做官,將來總需要一些人親近給你幫手,自家人總比外人要值得相信不是?”
“這可未必。”
林昭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容:“現在看來,還是外人要可信一些,至少不會再背后捅兒子一刀。”
他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很是嚴肅的看向林清源,聲音平靜但是很堅定:“父親,這份嫌隙恐怕很難化解了,您能從越州千里迢迢趕到長安來,兒子心懷感激,但是這兩位……”
林昭扭頭看了看自家的這座宅子,面無表情:“家里太小,恐怕住不太下。”
一旁的林家大郎林顯,終于開口說話了,他向前走了兩步,對著林昭低頭拱手,苦笑道:“三郎,為兄前些年對你確實對你不住,這次隨父親到長安來,也只是想著能不能幫著你籌備籌備婚事,等你的婚事完了,我便回越州去。”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低聲道:“都是一家人,何苦鬧成這個樣子。”
往往兄弟之中的老大,性情會沉穩一些,也會寬厚一些,林家的這個老大就是如此,相比于他的弟弟林郃,林顯對林昭的態度很明顯要溫和許多。
而林郃則是面無表情,站在一旁低頭不說話。
林清源看了看林昭的表情,咳嗽了一聲開口道:“你大兄不準備留在長安,等你的婚事完了,便回越州去打理故事匯,但是你二兄……”
這位中年人面露難色,但是還是嘆了口氣,開口道:“三郎你也知道,你二兄這些年在主家讀書,已經頗有些根底,這一次進京,第一自然是要幫你籌備婚事,第二也是想進京求學。”
“他們兄弟都不會住在你這里,但是關于求學的事情……”
林清源硬著頭皮,對著小兒子說道:“為父準備去你七叔家里,跟你七叔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讓你二哥進國子監,哪怕是四門學也好…”
“三郎你跟你七叔關系好,如果為父說不通……”
說到這里,林清源面露苦笑。
“罷了,此事暫且不提,為父現在去給他們兄弟尋個住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