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自問自答:“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你們越州林氏除開林元達一人之外,其他所有人都綁在一起,也及不上他。”
“但凡你們越州林氏現在有那么一丁點的遠見,這個時候即便沒有辦法給三郎帶來什么助力,最起碼也應該老老實實的,不要給他拖后腿。”
鄭大老板淡淡的看了看林清源:“你還想去走林元達的門路,把你的那個兒子送進國子監,是不是?”
林清源低著頭,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真是目光短淺,愚不可及。”
鄭通毫不客氣的說道。
“如今,長安城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林元達即將拜相,不出意外的話,新皇登基之后的第一次廷推,就會議這件事,在這個關口,你們越州林氏不思相幫,反而想通過他這個國子祭酒,塞一個蠢物進國子監。”
鄭通呵呵冷笑:“如果林元達應了你,年后廷推之前,但凡他有一個半個政敵,將你那個蠢物兒子從國子監里拉出來試一試,那么林元達的名聲便就此壞了,即便新皇將他強行抬進政事堂,未來也會止步于同中書門下三品。”
鄭大官人低頭喝了口茶水,繼續說道:“說不定很快就會被人抬出政事堂。”
“你說到了那時候,他恨你不恨?”
林清源臉色有些難看,竟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按理說,越州林氏也是越州大族,不至于連這么一點見識也沒有。”
鄭通繼續看著林清源,不咸不淡的說道:“我很好奇,你帶人進京想要走林簡后門這件事,越州林氏的家長到底知不知道。”
這話一出,林清源臉色瞬間漲紅。
這件事情,林家家長林思正當然不知道,乃是在張氏攛掇之下,林清源假借給林昭操辦婚事之名,偷偷把兩個兒子帶到長安來的。
見林清源這個表情,鄭通撫掌拍了拍,呵呵一笑:“果然,越州林氏還不至于這樣目光短淺。”
鄭通洋洋灑灑說了一通之后,見林清源坐在原地不說話,他便懶洋洋的繼續說道:“看在我家妹子,還有我那個大外甥的面子上,給你指兩條路。”
“第一條路,乖乖的把你那兩個兒子送回越州去,去他們該去的地方,幫不上忙也不要在這里添亂,五娘是個溫婉的性子,她不會棄了你,三郎也不會棄了你這個生父。”
“你只需要做好一個父親應做的本分,然后靜靜的等著便好。”
這位滎陽鄭氏曾經的二少爺,語氣平淡:“等著你的兒子將來位極人臣,等著你的家族繁榮興盛。”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繼續說道。
“當然了,如果你還要繼續這樣下去,我也不會攔你。”
他看著林清源臉上的表情再一次收斂起來:“再這樣作下去,得罪了林元達,再得罪了三郎,這些年越州林氏祖墳上的青煙便白冒了。”
鄭大官人兩手抄袖,淡淡的看著林清源。
“到時候我也不用再顧及五娘與三郎的臉面。”
“越州林氏破產…”
他緩緩起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只在我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