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要回到清河,哪怕父母爹娘都認她,家里的族人們難免會說兩句閑話,這種閑話不管聽得到還是聽不到,只要想一想,都會戳人心肝。
馬車里的林三郎,伸手摟著這個已經泣不成聲的姑娘,長長的嘆了口氣:“時至今日,我也不知當初留六娘在青州是對是錯了。”
崔芷晴哭的淚眼婆娑,她伏在林昭懷里的伸手摟住了后者的腰肢,哽咽不止。
“當時留在青州…我就想過會有這么一天。”
她雙目微紅,在林昭的衣服上擦了擦眼淚,聲音變得堅決了起來。
“我不后悔。”
…………
冀州。
冀州是原九州之一,數百年前天下依然按照九州劃分的時候,冀州幾乎代表了整個河北地區,然而在大周重新劃分州郡之后,冀州就成了天下數百州郡里比較普通的一個州。
說普通,它其實也并不普通。
這里在貝州的正北方,也是關中中原地帶前往范陽九州的必經之路,控制住了冀州,林昭就可以在這里堵住范陽軍北逃的退路。
不過這個時候,林昭并不準備只在冀州等著叛軍打過來,打下了冀州之后,他的平盧軍還會繼續往西。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時候冀州還沒有打下來,或者說沒有完全打下來。
幽州軍雖然動作已經算是迅速,但是畢竟只動了半個月時間,這個時候他們剛剛到達冀州才一天時間,只啃下了冀州的幾個縣城,州城信都還在圍堵之中。
此時林昭身邊跟著青州軍的數千人馬,有完整的斥候體系,林昭人還沒有到冀州州城,就已經把冀州的情況摸索得差不多了。
因為冀州就在貝州邊上,雖然林昭坐馬車速度要慢一些,但是也在第二天傍晚趕到了冀州的州城之下,這個時候齊勝已經與裴儉對接,一路直直的朝著幽州軍大營趕去。
快要到幽州軍大營的時候,齊勝騎在馬上觀望了不遠處的冀州州城,然后騎馬跟在林昭的馬車左近,咳嗽了一聲。
“公爺,冀州城還沒有拿下來,看現在的時辰,裴大將軍今天應該不會再進攻了,幽州軍的兄弟們一路過來占了數州,一定頗為辛苦,而我們青州軍卻是在貝州歇息了半個月……”
馬車里的林大老板從車簾里探出頭,瞥了齊勝一眼,啞然失笑:“一會兒就到幽州軍大營了,你要是想要仗打,等見了裴將軍,親自跟他說就是,這種事情,我也不好跟他開口。”
齊勝撓了撓頭,有點心虛的解釋道:“也不是要仗打,只是擔心幽州軍的兄弟們疲累了……”
兩個人說話的功夫,幽州軍大營已經在望。
看看距離,大營距離冀州城也就十來里路,與之前在棣州城外十里處扎營的武慎一樣狂妄。
不過幽州軍的兵力絕對可以碾壓冀州守軍,因此這個距離倒也合理。
馬車還沒有進幽州軍大營,一身鐵甲的黑臉裴儉,便帶著一眾幽州軍的將官,在大營正門口的道路兩旁迎接了。
等馬車靠近,道兩旁的一眾幽州軍武官,齊刷刷的低頭行禮,聲音齊整,如同悶雷。
“末將見過林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