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了沒有?”
小道士搖頭:“你不是事先交代過我么,不能再告訴其他人,我便沒有說。”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且他們雖然是我家親戚,但是畢竟是第一次見面,不好跟他們說的。”
林昭點了點頭,微笑道:“道兄,這個火藥的方子,便是你之后保命的符箓。”
“你只要不說,就能夠安然無恙,要是說了,可能會有殺身之禍。”
“什么意思?”
李玄通撓了撓頭,開口道:“有誰要害我?”
“現在當然沒人害你。”
林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對了道兄,明天我的二舅便到長安來了,他是外祖的次子,明天我帶你見一見?”
提起鄭溫,小道士臉上的笑意收斂,點了點頭。
“當然是要見一見的,見不到鄭公,給他的兒子磕幾個頭,我心里也能好受一些。”
“好。”
林三郎微笑道:“那道兄今日好生安睡,明天我帶你去見我舅父。”
說罷,他與李玄通拱手告別。
李玄通也很客氣,一路把林昭送到了院門口,才返身回屋安睡。
等他關上了院門,已經走出十幾步的越王殿下,回頭看了這座小院子一眼,又看了看頭上的明月,微微低眉:“此時,一個心性純良的皇帝,應該能給李周續上幾十年的命。”
“這是李周皇室的最后一口氣。”
“假如李周朝廷,連這么個皇帝也容不下。”
越王殿下轉頭,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么,也就到日月更新的時候了。”
……………………
第二天一早,林昭便帶著鄭通去見了李玄通。
見到鄭通之后,李玄通二話不說,直接跪在地上,給鄭通磕頭。
鄭大老爺慌忙把李玄通扶了起來,兩個人談起當年鄭家家破人亡的事情,都是淚流滿面。
不過這一次,鄭通并沒有提及讓李玄通當皇帝的事情。
因為朝廷那邊的事情還沒有搞定。
等林昭與齊師道,搞定了所有的阻礙,群臣來請小道士登基,而李玄通死活不肯的時候,才是鄭通等鄭家人出場的時候。
而且鄭通已經給鄭家人都寫了信,此時林昭的三舅鄭堯,五舅鄭茂,都已經在趕往長安的路上了。
除了李玄通這邊的事情之外,到了下午,林昭又親自出城,去了一趟城郊,去純陽觀見老觀主。
只有這老頭,能證明李玄通的身份。
而在這個時候,永興坊的丹陽長公主,也沒有閑著。
這位長公主,開始四下與李家的宗室宿老們走動。
畢竟到時候讓李玄通認祖歸宗,還需要李家宗府的這些管事們來做才行。
就在林昭與齊師道兩位節度使忙活的時候,朝堂上的文官們,上到政事堂,下到京城的九品小官,對于皇位空懸的事情,出奇的保持靜默。
偶有幾個愣頭青的年輕御史,向政事堂上書,詢問儲君的事情,奏書都被政事堂扣了下來,石沉大海。
而皇宮那邊的皇后娘娘,也為了儲君的事情焦急不已,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登臨帝位,這位國母娘娘甚至親自離開了后宮,來到了丹陽長公主府,給姑母磕頭。
不過丹陽長公主拉著皇后哭了半天,一句落地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長安城的局勢,在文官集體劃水,兩位節度使的全力推動之下,朝著另一個方向推動。
在這種暗流洶涌的關鍵時候,除了林齊兩家之外,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么。
在這一刻,林某人的大手狠狠扯動韁繩,讓這輛行駛了二百多年的馬車……
硬生生調了一個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