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寒意從張恩的脊梁升起,張恩霎時僵硬,看著床上還在哭泣的女孩,面帶笑容的母親,腦海中的思緒幾乎暫停,但又因為求生迅速旋轉。
房間的溫度驟然降低,像從盛夏到了寒冬,但更大的是危險傳來的刺激感,張恩喉嚨涌動,憋了半天,思緒只旋轉著一個想法。
他已經學到鬼故事要怎么寫了,不用再教了。
女孩和母親一動不動的盯著張恩,張恩張了張嘴,喉嚨有些生澀,憋了半天,才說出了一句話:
“家里的水好像沒關,我回去關一下......”
這個借口和現在房間的溫度一樣假,母親罔若未聞向前一步,輕輕的問道:
“那張先生......我的孩子不會打擾你吧?”
“不會不會!我平生最喜歡聽的就是哭聲。”
“行了行了,你們繼續哭,我先回家了。”
張恩胡言亂語,朝著房門走去,他現在只想逃離這個房間,至于這對母子只能再撐一會,等張恩報個警來救她們了。
張恩朝著門口快步走去,還沒走出門口,卻聽見了李曉和母親發寒的對話。
“媽媽......他好奇怪啊。”
“他會不會發現我們了,我們不能被發現。”
“不能被發現......”
“那就......留下來吧。”
一陣陰冷的風從張恩耳邊刮過,他能感覺到一個人站在他的身邊,隨機一只陰冷的手搭在了張恩的身上。
留下來。
張恩的眼神猛地一凝,隨即渙散,整個人面無表情,和剛剛緊張的模樣判若兩人。
留下來......留下來。
迷離的色彩在張恩的眼前開始旋轉,他突然忘記了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忘了自己要干嘛,忘記了剛剛發生過什么。
困頓,疲憊,茫然,掩蓋了他的所有情緒。
他迷離的眨了眨眼,眼皮像千斤的重量,打開一次都讓他精疲力盡。
要不......就這樣睡著吧?
張恩并不知道睡意味著什么,他以為他沒有動,但實際上他卻在一步一步的走向床鋪,在床前慢慢的跪下,一點點的朝著床下爬去。
不僅如此,床鋪上也隱隱約約的出現一個人影,身形和張恩相似,臉上的五官也在慢慢清晰。
一旦張恩鉆進床底,他就再也出不來了。
李曉和母親冷漠的看著張恩,表情平靜。
在他們的腦海里,這一招從來不會失效,只要再等等,他們家就會再多一名成員。
一如既往,不可能失敗......
“啊!”
張恩猛地發出一聲驚叫,腦袋撞到床鋪發出“砰”的聲響,但也因此他下意識的向后退,離開了床鋪,床鋪上的人影也霎時消失,李曉和母親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錯愕,顯然眼前的一幕超出了他們的預期。
張恩回過神來,意識到了自己剛剛的鉆床底的行為,心底驚出一身冷汗。
好險。
他吐出一口渾濁的血,心中慶幸自己的未卜先知,他擔心鬼會有類似控制精神的能力,于是一直用牙齒抵著舌頭,剛剛有意加無意的情況下咬破了舌頭,按理而言他決沒有任何可能掙脫鬼的控制,這短暫卻劇烈的疼痛讓他的意識回籠,救了一命。
如果不是這樣,鉆進床底后,張恩就會被替換了。
剛剛從死亡的邊界線被拉回,張恩的思緒冷靜了許多,眼下是不能從門口逃出去了,那該怎么辦?
跳窗?硬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