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袍男子哈哈一笑:“不要如此急躁,我知曉你如今渴求的是什么。”
他那爽朗的語調驟然壓得低沉,竟然讓人感覺到了莫名悚然的寬容大度:“你想要的,我能夠幫你實現。”
孟子非目光怔然地看著那張猙獰鬼面,下意識得想要擺出一副冷淡姿態來堅決地說上一句:無需魔宗妖人相幫!
明知魔道之人善于蠱惑人心,看穿人們心底最深處的陰暗與欲望。
明知道對方的話絕不能再繼續聽下去,可孟子非卻發現自己的呼吸竟是漸漸地緊張起來。
更該死的是,他隱隱地猜到對方接下來會說什么,心中甚至還微毫的期許。
“世人只知幽冥長海是魔修的天劫,自從五百年前,我瑯琊魔宗宗主昭河身隕,再無一人嘗試渡劫墮魔。
并非是害怕身軀毀于冥海劫難之中,而是無論我宗之人再怎么修行也無法看到那片海了,因為那片連接著九幽魔界的幽冥長海正是六河之彼方。”
說到這里,紫袍衣袖下的手掌悄然握拳,手背上的青筋若隱若現:
“不是我魔宗兒郎畏懼冥罰劫數,而是那該死的正道三宗,殺我宗主!毀我六河!使得我魔宗再無墮魔之機!”
孟子非眼簾低垂:“你同我說這些又有何用?魔宗功法霸道殘忍,依靠吞噬他人而變強,天理難容,會走到如今這個地步,與人何怨,呵……”
他口中突然發出一聲嗤笑:“當然,如此虛偽正義的一套說辭自然無法動搖傳說中的六河大人,但真正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們太弱,所以才會被正道打壓得如同喪家之犬一般悻悻逃離昭國。”
譏諷言語如此分明,紫袍男子竟是不見絲毫動怒,反而十分認可說道:
“不錯,勝者生!敗者死!但我今日要告訴你的是,水能覆舟,亦能載舟,那三位千年仙人斷了我魔界之水,待我重聚六河之力,問鼎天曜,不僅要覆了他那正道仙舟,我還要我瑯琊魔旗,插遍整片山河!”
“我從兩百年前便開始關注閣下你了,你比那溫玉更有資格繼承我魔宗大業,當然我魔宗行事,自會投桃報李。
方才閣下問我究竟為六河第幾,不妨實話相告,本座不才,排名第二,比起你們正道的第一劍,第一經,第一殿都要強大的存在,屬于我的那道魔河……專收死靈,想必孟公子您也有所耳聞吧?”
孟子非悚然一驚,面色大變:“難不成你!”
紫袍男子向后湖面飄去,鞋尖輕點著碧水湖面。
點點漣漪水圈擴散之際,他身下的湖水泱泱竟是瞬間血染鮮紅,一張張扭曲痛苦的靈魂自鮮血湖面之中掙扎嘶吼。
隨著他腳面輕踏湖面,那萬千死靈直接被震得灰飛煙滅,萬劫不復!
唯有一道緋紅道衣身影,在湖面之中安詳閉目,毫無生氣,仿佛永遠也醒不過來。
看到如此情景,孟子非整個人狠狠地蹌踉一步,面色煞白,氣得渾身發顫,眼眸滔天震怒:“你竟敢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