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頭笑道:“滴水之恩,涌泉相報,小山君殿下若是能夠助本座復活,本座定當投桃報李,以此書為換。”
仍舊是個誆騙三歲小孩的話語。
小山君笑瞇瞇地摸了摸這位魔君大人高貴的頭顱:“若是這樣,那可真是十全十美了,可是魔君陛下怎么知曉,幸無不是來殺你的呢?”
美人頭與司離同時一怔。
魔獄的忠誠心十分有限,且十分冷血,自私,卑劣,薄情寡義,一生僅僅只會忠誠一人,而且這個人必須在魔族內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與權柄。
而魔君,無疑就是這個擁有無上權利的那個人。
在這個諸魔凋零的時代里,魔君無疑是魔界之中影響力最大,實力最強的那位。
更重要的是,她是魔君。
而非如今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第一河,也非那個從長久封印中醒來的孱弱魔族少主。
不論出于何種角度,復活魔君,對于魔獄幸無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美人頭覺得十分意外,于是問道:“你如何肯定幸無是來殺我的。”
小山君眨巴眨巴眼睛,將快要痛出來的眼淚給逼了回去,故作大氣無畏道:“我不能肯定他的立場啊。”
司離瞇起那雙狹長的狐貍眼,冷冷看著她。
小山君又道:“可是魔君陛下的命可是與我綁在一起,你若是死了,我也得死,雖然要救你的魔族很多,可是要殺你的也不占少數,我既然不能十足肯定幸無是來救你的,自然親手將你保下最為穩妥。至于王女閣下……”
她笑瞇瞇地看向司離,用手指輕輕戳了戳她心口間的古劍,歪著腦袋問道:“不知王女閣下這傷可還能養好,若是養不好失了戰斗能力,那這一路你可就成了拖后腿的,我可是會將你扔掉的哦。”
司離冷笑:“你既然是昆侖神的女兒,應當清楚,此劍插在我的身體上意味著什么?”
諸天劍雖說為仙界古劍,但生來劍氣殺戮不絕,無鞘能封,故而才會常年被封印在古老的神殿之中,以殿為鞘,鎮壓劍氣。
如今此劍入體,殺伐之意并未外散,那自然是將司離的尸魔之軀當成新的劍鞘。
此劍不拔,周身黑暗之力盡斂去,她與普通人并無區別。
小山君抿唇一笑,笑容清稚淡雅,如一朵含苞待放的墨間花:“王女閣下既然身重劍封,一身修為盡失,卻拼死也要入鬼山中來,我可不認為你沒有拔劍的手段。”
司離:“……”
這名少女,年僅十三,卻已然有了如此心智嗎?
那個女人,可真是養了一只妖孽。
這時,水聲大起!
巨鯨后方的重重波浪,如沁血紅,極目望去,宛若無數鮮紅的線蟲在忘川河中狂游過來。
“這是什么?”小山君小臉凝重,忽然感到一絲不妙。
美人頭打了一個哈欠:“那是幸無的巫蟲,嘖,還真叫你個小丫頭說中了,他真是來殺我的,真不知蜀辭那家伙許了他多大的好處,竟然讓他舍得下此血本。”
這么多數量的巫蟲,入了生死小忘川的河,怕是有去無回,對于魔獄的消耗可謂是傷根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