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身通體銀白,不見槍鋒,因為整個槍頭早已穿透一片龍鱗,深深沒入綻紅的傷口之中。
鮮紅的血漿染紅了一片海水,很快那片波濤洶涌的海面開始凍結冰封。
轟!轟!轟!
冰面之上不斷破出巨大而尖銳的冰柱。
一道身影破冰而出,與此同時,他滿是鮮血的掌心一陣漆黑的血氣涌動,在那濃重如厚霧的暗影之中,閃爍出一道銀白冷芒。
又是一柄銀白長槍。
宛若從另一個玄妙的空間里抽出,在空間中橫掃出一道狹長的銀影。
銀槍抖出數道槍花,將一個朝他轟來的尖銳巨大冰柱直接震成無數碎裂的冰華。
在這可怕的反震之力下,長槍亦是脫手而出,百里安脫力一般的重重摔在了一片厚厚的浮冰上,那只左手鮮紅之中可見慘白的手骨,簡直凄慘得不能再看。
“這槍……是什么?”紅妝根本無法在那兩把槍上感受到任何法器應有的氣息與靈力。
但是此槍的威力,都可以直逼仙器了。
她并未發現,此刻司離的眼眸亮得驚人,身體上的痛苦并未消失,但她面上的神采近乎逼人!
她朝著狂暴的大海伸出一只手。
然后一柄銀槍穿透風雨利嘯而來,最終穩穩地落在她的掌心之中。
銀槍極沉,失去了力量的司離單手握得十分吃力,可見雪白皓腕間的青筋浮現。
她眼底盡是難抑的激動色彩。
紅妝低頭打量一眼,眉頭皺得愈發深了:“這并非實體武器。”
司離唇邊多出了一道很明顯的弧度:“當然不是。”
不知是不是紅妝的錯覺,從她的回答中,她似乎聽到了一絲驕傲味道。
以司離這般高傲的性子,在除了自己以外的人身上產生一絲驕傲的情緒,極是不易。
可是今日她看著這柄令人意外的銀槍,真的很驕傲。
若是紅妝并未早早下入鬼山之中,若是幾日前她在仙陵城內看到了司離與君皇陛下的那一戰,便會清楚,此槍意味著什么。
司離入城一戰,對戰君皇,便是以無比霸氣的一槍將那位高高在上的神祗從云間砸至了塵世中來。
霸氣的一槍象征著她那霸道的血脈天賦,暗血之力。
如果說吞噬天賦是源自于尸珠對他的饋贈,那么著暗血之力,可著實是一件意料之外的莫大驚喜。
短短幾月蘇醒的光景,他竟然能夠從她這里繼承如此超凡的天賦。
暗血之力能傷神祗,那么貫穿一片龍鱗,自然也不是什么難事。
“今日臣弟表現不錯。”司離手掌一松,那柄長槍重新墜入大海,語氣中是藏不住的贊許之意。
那雙漂亮得不可思議的狐貍眸里隱隱含笑:“只不過已經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你退下,稍后我會授你獎勵。”
語氣之中竟是帶著一絲不適合她的慈愛憐憫,宛若在冷眼旁觀自己羽翼下的幼鵬在風中振翼學飛了許久許久,終于見了成效且落得了滿身傷勢的同時,她仿佛看到了他的極限。
于是欣慰開口,示意你可以回歸安逸的暖窩中來休息了。
休息好了,便快快長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