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要?”
她繼續點頭。
他動作止了,手掌覆在阿嬈的身體上,她心跳聲非常快,但聲音卻很冷靜:“可是我不喜歡這里,換一個地方,你想怎么來,就怎么來。”
他不想云容看見,聽見。
如果一開始便提出這個要求,以逆徒變態霸道的性子必然不會答應。
他只好步步為誘,以退為進。
果然,阿嬈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林間更深處。
阿嬈躺在荒石間,忽然輕笑道起來。
“師尊藏劍數千年,這會兒可是讓阿嬈藏了一回劍。”
就連姓名都被她用如此羞恥的理由給弄污了去,最后一根隱忍的弦終于崩裂。
阿嬈見識到了動怒的師尊其實是很恐怖的。
魔君開始很沒尊嚴的哭喊求饒。
他薄薄的長唇一叩一起,無不認真道:“說好一夜便是一夜,從小我便教育過你,自己種下的因,自己來嘗這份惡果,不該惹的東西,你惹了,將我惹怒了,所以即便是疼也要給我哭著挨過今晚。”
“我說了,你要的我都給,要不起也得給我受著。”
“嗚嗚嗚……師尊,不藏劍了,我不藏劍了,求求你……我知道錯了。”
對于他而言,如果可以,他真的一點也不想用這種方式來教育徒兒,讓她認錯。
聽那魔君陛下上氣不接下氣的求饒聲,見她被毫無修為的師尊制得服服帖帖,方歌漁直呼解氣,心中郁結頓時一掃而空,神清氣爽。
爽完半晌,方大小姐陡然反應過來,她在這樂呵個什么勁?
冬去春來,潦收野水凈,云陣布重陰。
西來一夜驚風雨,滿地殘紅染枯寒。
肩上蝶,雪滿簪,簌簌寒砧振衣亂。
風清無言,星辰藏云而不見,東有一輪青蒼灰日,頹上山頭。
燙金邊鑲翠玉的玄黑君袍攏在魔君阿嬈的身上,衣帶早不知仍在了哪方叢林深處,所以莊重華美的君袍有些松垮凌亂,她扶腰撐樹,面色蒼白,唇卻嫣紅,一雙精致漂亮的雙眼下覆著倦怠的青黑眼袋。
縱欲過度的魔君大人隱有后怕的看著林中深處換一身素色青衣的百里安。
他正依著一棵老樹,用帕子細細擦拭凈手,林間落下的凄冷陽光被他身上青衣拓成一抹涼冷的光暈。
若非他眼梢殘紅濕意未散得干凈,阿嬈真的難以將眼前這個人昨夜是屬于她的。
他抬眸看她時,目光真真是與看陌路無異了。
“天已亮。”
阿嬈嗯了一聲,眼中的瘋意與偏執都已小心藏好。
從這一日起,他再未喊她阿嬈。
她也不再喚他師尊。
他這一生的記憶,宛若風吹雪散,漫漫飄零,誰也不知哪一天雪花融化,消逝于塵世之間。
零星的記憶碎片被打散凌亂。
昆侖凈墟,山海境,還有無數個小世界如走馬燈般在她眼前紛紛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