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神樹高大天際,甚至有傳說言此樹的頂端甚至已經跨越他們所見的這片天穹,如此壯觀龐大的青銅神樹,按常理而言,哪怕是在遙遠他方也能夠看見樹影輪廓。
可是事實上卻是,未進入青銅樹的領域世界,是無法窺其模樣的。
可是這個少年,卻能夠精準指出樹的方向。
百里安抬首看著遙遠的天空:“我想去那里看一下。”
參寶真人皺眉并不同意:“你殺了神侍,此刻接近青銅樹被其中古神捕捉到你的氣息,你覺得你還能活著回來嗎?”
百里安朝著他深深揖了一禮,道:“還望前輩能夠再多收容我的同伴幾日。”
參寶真人見他去意已決,便不再說話。
“我去去就回。”百里安說這話時,是看著“心魔”的。
兜帽下透亮的目光看著他,微微錯愕。
一句無意之言,什么特殊的含義都沒有,卻又帶著些許的熟悉,亦如往昔白駝山上,他的每次離家前的溫聲告別。
莫名的,讓她心生幾分久遠的、按捺不住的暖澀與感動。
當她將這五個字在心中慢慢滾了一遍,就突然感覺心里頭又一根根柔軟的尖刺,溫柔輕飄地將她最柔軟的地方挑開,泛濫出血肉模糊的紅。
這讓她一直以來完美克制的情緒終于產生一道裂痕,她目光深遠地看著他,輕聲卻又沖動道:“天將大寒,路不知其長,寒來袖間,未免衣裳單薄,可要……可要……”
話說道最后,仿佛耗盡了所有的勇氣一般,慢慢失聲。
她是瘋了嗎?
前生未能完成的遺憾,怎能任性得負重在他的身上。
他已經,不可以再是她的夫君了啊。
百里安不解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可要什么?”
她抿了抿唇,終究還是不甘勝過了理智,手中多出一件從界寶中取出的輕裘斗篷:“天冷,記得添衣。”
百里安錯愕,心道我是尸魔,不知寒熱,不食五味,難道你不知道。
云容也怔住,看他神情如此,頓時會意過來,她不由有些狼狽的倒退兩步,手中冬衣變得無比沉重。
這一刻,她才清楚認知到,不論是她自己本身,還是這件冬衣,其實都應是不容見世的。
正欲將那縫制柔軟厚實的冬衣藏于身后,手掌陡然一輕,輕裘衣擺擦過她的指尖,打出一個好看的旋兒。
眼前這個少年便被那天青色的輕裘裹得嚴實了,他低頭看了看拖曳在地的輕擺流蘇,心道這間斗篷縫制地似乎大了些,但是針腳十分嚴密,反復細繡,上頭繡花雖然算不上什么精致好看,但能夠看出縫制這件冬衣斗篷的女子是花費了很大的心思在上頭的。
他抬起眉眼,看著她說道:“謝謝。”
雖然感覺不到任何溫度,但真的很柔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