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光搖曳,在她眼底跳躍成一抹迷離的曖昧危險。
寧非煙立于窗臺前,隨手拾了一把銀色小剪,將一盞青燈內的燈芯剪斷。
花火明亮的寢殿光芒黯去幾分。
輕紗軟帳內依疊的身影也隨之朦朧掩去不少。
女子輪廓精致的耳垂曳著兩顆色澤熾烈鮮艷的寶珠墜子,仿佛兩團神秘的異火,就連長夜也無法奪去那珠中的璀璨鮮濃。
她的容貌映著這兩顆極為美麗奪目的寶珠,非但沒有黯然失色,反而愈發清麗絕俗,。
她天生含笑的眼眸細細凝望著床榻,輕嘆一聲,淺淺笑道:“這可真是叫人無奈得緊,我請長明候誘小哥你飲下三清酒,想看到的可不是如此香艷的一幕啊。”
她笑容似無奈,又似親和包容,素手撩開青紗幕帳,也不避諱地直身而入,打斷了今夜狼崽子吞吃小白兔的好事。
百里安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詭異的危險,五指成鋒,含著隱隱的幽光朝著身后襲殺而去。
寧非煙指尖纏蝶而舞,抬手輕松迎上,與他手掌對撞在一起,指尖的紫色魔蝶出自于四河的本源力量,四河本就天生壓制六河,威力不可想象。
魔蝶爆成一團紫色的迷霧,將百里安的身體輕柔包裹,其中卻是蘊含著極為恐怖的力量,將他重重彈飛出去,撞在墻壁上。
倒飛出去的那一瞬間,仙人淚在半空中閃爍出微弱清亮的細長光線,誰也不曾發現。
寧非煙抿唇一笑,歉意惋惜地朝著百里安笑了笑,道:“實在抱歉了小哥,若是平時,非煙再不識趣,也絕然不會擾亂如此美好的風花雪月之事,只是你身份特殊,既為我魔界河主,我輩之人,自然不會坐看河主流落與他人之手。”
她雖面上含笑,可那雙黑青色嫵媚清美的眼睛里,卻是真正的大無情:“凡魔河之主,需得經眾叛親離、萬物淪喪、眾生遺棄之苦悲大絕望,涅槃重生渡魔,方可成主。”
寧非煙搖了搖首,又笑吟吟地看著榻間軟被里的白玉美人:“昆侖三清酒果真是不俗,能得緣一見酒色財氣均不沾靖姑娘的玉身美儀姿,當真可謂是三生有幸,只可惜啊,為了我族大事,還是請姑娘安心上路可好?”
她攏來薄被,覆在蘇靖雪白的肩頭,輕笑道:“放心,靖姑娘大可安心的死,我會為姑娘穿好衣衫,不叫那些臭男人瞧見姑娘半點身子去的。”
寧非煙說話間,指尖細細撫摸過她瑩潤雪白的肌膚,最后落在她玉頸間那兩顆被百里安咬過吸血的齒痕上。
縱然殺人,她眼底盈盈笑意不減分毫,不見半分陰冷毒辣,仿佛不過隨手簪花撫琴,做盡天下風流事般。
指尖修的干凈圓潤的指甲忽然蔓延出來一縷極為尖細的鮮紅之意來,繚繞在她指間的魔蝶紛紛振翼而逃,仿佛看到了什么極為恐怖的東西,不安地抖動著翅膀。
蘇靖趴在床榻間,意識似乎早已被三清酒摧毀,仿佛沒有察覺到半分危機異樣。
而寧非煙的目的很明確,將指間毒注入這尸魔咬出的傷口里,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蘇靖必亡。
天亮時分,她再以女官侍女的身份,將蘇靖死于尸魔之手的消息快速傳播出去,如今那太玄之主正在此城之中。
司塵又是娘娘親選之人,其中詭測的陰謀論自然成型,無法可解。
只不過,這太玄宗的蘇靖,今夜似乎格外好殺。
果然,情欲一道,最是磨人心智,毀人根基的。
關于欲之一道,寧非煙從來都是立于食物鏈頂端的強大存在。
她殺人,不殺則以,出手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