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路帶著幾分補救的討好之意,隨即又彎腰俯身屈尊降貴地替她去撿摔在地上籠里的那只貓。
寧非煙目光一動,卻是根本不讓他碰自己的貓,輕袖一舞,便是先他一步的將那鐵籠招回自己的手中。
她淡淡地瞧了一眼籠中摔得不輕的百里安,眉頭不動聲色地蹙起,旋即很快散開。
寧非煙淺淺一笑,將籠中的貓兒取了出來親手抱在懷中,說道:“我這只貓受了傷,一身血污臟了殿下的華服就不好了。”
彌路見她輕紗云袖果真被染出一片殷殷血跡,果真看起來好臟,他點了點頭,溫聲道:“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至于為她燃香守心的麻煩事,我自會為你擺平,不必擔心。”
寧非煙眼簾垂落,眸中浮出一抹淡淡的譏諷,只有躺在她懷中的百里安瞧見了。
“如此,便勞煩殿下多加費心了。”
百里安從來不知,魔界第四河寧非煙,竟然是未來的魔族少妃,初入魔界便知這樣的辛秘之事,倒也不算白來一趟。
寧非煙身為四河,她有著自己專屬的王殿寢宮居住。
令人意外的是,她所居住的地方陳設并不鋪張華麗,偌大的宮殿只燃了四盞明燈,座椅皆落了一層淺淺的輕塵。
殿中并無多余的侍奉之人,冷冷清清,只有她與紅妝兩人罷了。
入了殿,寧非煙也不怕百里安跑了,隨手將他扔在了榻下,對紅妝道:“去,給他做個貓窩。”
紅妝一臉為難,殺人奪命她在行,這種手藝活她是真不行。
但對于寧非煙的命令,她素來無所不從,即使為難,她也沒有一絲猶豫地退下研究如何做貓窩去了。
百里安胸口的傷口沒有得到任何包扎,寧非煙似乎對他極為放心,哪怕是這樣致命的重創傷勢,她都覺得即便不處理他也死不了。
百里安的身體很虛弱,失血過多的他暫時還動不了。
寧非煙不喜喝茶,她殿中只有清水,她用清水打濕繡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袖口間的血跡:“既已醒來,你就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她側過臉來,用那雙神采逼人的眼睛專注凝視著百里安,笑道:“我雖禁了你的身,可沒禁你的言啊。”
百里安一肚子疑問,不知從何問起,而且他知曉,以寧非煙的性子,若他問些關鍵問題,她也不會真正給出答案。
他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方才你為何先彌路一步將我撿起,你似乎不想他觸碰到我。”
寧非煙一怔,似是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然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她放下手中帕子,素手托著下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道:“我說過了啊,很臟的啊。”
百里安沉默片刻,道:“若是覺得臟的話,不如給我先止一下血如何?”
寧非煙笑出聲來:“我說的是,彌路很臟啊,若是叫他碰了你,我可是不愿再抱你了,這可是不行的,若是如此,日后我又當如何用你啊?”
百里安不解:“用?”
寧非煙瞇起眼睛:“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小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