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葬心同入過青銅門的寧非煙面帶詫異,故作不解道:“殿下去青銅門做什么?”
彌路面色一窒,他入青銅門與葬心一道阻止魔君復活乃是秘密行事,雖說他血統尊貴,但終究此時此刻他只是一名少君,弒君之名,他擔待不起。
若此刻他執意借此機會發難于他,無異于給了魔君懲治打殺他的理由。
殺敵八百,自損一千,莫過如是。
多言多錯,彌路滿心不甘地咬了咬牙,沉默閉口不言。
然而,百里安這張生面容的忽然來至,讓君歸宴上的無數魔族不解得很。
“這少年自稱是魔界六河?何時出的新魔主,如此大事,為何從未見過陛下擬旨授名?”
“他體內的氣息是魔河不假,不過他方才說什么?是他要挑戰蜀辭大人不是非煙大人?那方才為何非煙大人要認戰?”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莫說這些魔兵魔將們思緒亂成一團,就連寧非煙腦子也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她極力維持著平靜的外表,可心中卻有著太多的疑惑。
魔君那副信誓旦旦逼她入絕境死路的模樣絕不似作假,很顯然那第一枚盒子中所放著的戰令就是屬于她的那一枚,可是為何此刻又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聰明如寧非煙,心中升起一個念頭,卻又覺得荒誕可笑至極。
這里是魔界,十面埋伏著的盡是擇人而噬的惡鬼。
人性尚且本惡,更遑論在這黑暗之地汲取罪惡而生的魔,她從未奢求過在這一片魔間地獄里有誰能夠向她伸來援助之手。
可是,袖中那枚冰冷的令牌卻無比令人心安地躺在那里,而非是在那吃人的盒子之中。
那么,此刻盒子中的令牌,又是誰的?
她不由抬首望向歲月臺。
原本立在長階之上的魔君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案前,黑色的玄鐵盒子扔棄在了她的腳邊,很快被烈火卷噬。
一枚漆黑的令牌正被她端在手中,瞧那令牌之上,正反兩面皆刻著古篆‘陸’字。
落入一盒中的戰令,果真是屬于六河的那一枚。
烈烈的火光映著她深幽的瞳仁,其中滿是如被打碎的幽光殘骸。
她一言不發地站在那里許久,終于緩緩抬起頭來,眼睛瞬也不瞬地凝視著百里安。
不知是不是寧非煙的錯覺,此刻魔君陛下的神態模樣與往日并無兩樣,可眼底卻隱隱多出了一絲極為可怕的危險侵略之意。
縱然那種危險的感覺并非是針對她而來,但就這么遠遠看著,都能夠感到一種徹骨寒心令人無比恐懼的氣息。
即便是蜀辭也仿似很不舒服地蹙了蹙眉,神情帶著一絲微妙的古怪之意看著百里安。
這少年是何來頭,竟然能夠將那位魔君陛下觸怒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