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這種誕于北淵之森的妖邪,人人摒棄,得而誅之。
而穢妖元靈正是集那穢氣精元之地,若是強取元靈,必遭那污邪之氣侵體,百世難除。
這東西就像是一滴散發著惡臭的污墨,誰都不愿意沾染。
寧非煙微微一笑,道:“若非如此,妾身又怎能知曉殿下待我又是否真心呢?”
彌路一怔,不解道:“非煙此話何意?”
寧非煙眼眸微張,分明滴酒未沾,可那雙含水的眸子好似飲了酒一般,緊緊勾住了彌路的心:
“殿下若是愿意為我殺妖取元靈,以證心意,十五日之后,妾身自然愿意與君成好,過往歲月,自當盡心侍奉君身,永不背棄。”
永不背棄。
何等誘人的四個字。
彌路為此動心了。
雖說穢妖污濁氣息一旦侵體,難以根除濁息,但青銅門下的災禍邪獸他彌路都敢犯下大逆不道之罪,將之引入體內。
這小小穢妖的污濁氣息即便入體,被那災獸吞噬也不過是瞬息之事。
對旁人而言斬殺穢妖的確是一件極大的麻煩惡心事,可對于彌路而言,那當真是為他量身定制一般簡簡單單。
他哈哈一笑,暢意道:“若能保你平安,莫說這區區一只穢妖元靈了,即便你是要那北淵大帝的妖心,本君都愿不惜傾盡一切代價,為你達成心愿。”
此番發言可著實是驚了眾魔的心。
彌路少君對四河河主竟是用心至此?竟然連穢妖都愿意為她斬殺取元靈。
二河葬心發出無奈的笑聲:“殿下您娶得美人歸,可真是害慘了屬下我啊,這穢妖我尋之不易,就這么一只,給您就這么殺了,可真是叫人心疼的緊。”
彌路笑罵道:“二河主何時做事這般不大氣了,不就是一只穢妖嗎?來日本君還你百只就是了,如今這只可是非煙要的,二河主無論如何可都不能吝嗇了去。”
葬心無奈投降:“好好好,我當給了殿下的便是。”
也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枚鈴鐺,葬心握在手中輕輕一搖,鈴鐺應聲而碎。
隨之四名赤頭小魔凌空而現,手握鎖鏈,拉動這一座鐵色牢籠,落入宴會臺面之上,供人觀賞。
牢籠是由千年精鐵所制,上頭貼滿了來自人界仙門里得來的凈塵符。
其中關押束縛著一只渾身血跡臟污,觀不清容貌的穢妖,鐵鏈繞在她頸中幾圈,牢牢纏住。
四肢皆以鐵環圈縛,雙手被高高吊起,兩條腿以著一個畸形別扭的姿勢勉強吊站在牢籠之中。
她身上傷勢之重,以后背尤為顯著,不知是落了怎樣的酷刑,衣衫被鮮血濕透,色澤變暗厚重。
粘稠的鮮血順著衣擺染紅精鐵,而后很快被凈塵符清洗凈化干凈。
縱然有著千百張凈塵符鎮壓穢污之氣,在穢妖出現的那一瞬,眾魔仿佛看到了什么極為臟污惡心的事物,忙捂鼻蹙眉,露出極為厭惡的神色。
百里安卻是清楚的看到,那只穢妖的雙腿赫然是被人用殘忍的手段強行將骨頭關節擰斷卻不接好。
然后故意用以藥物快速治愈好腿上,最后便落得這副扭曲畸形的奇怪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