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非煙著實被他這句話驚得不輕,纖細的秀眉都抖了起來。
原來不是食草的兔子,而是主動將自己養肥了做成一盤美食奉獻出去的蠢兔子。
活著這般歲月的寧河主自認為自己若是想用這種方式來解苦難,她又怎會缺男人來為她紓解。
不由輕笑出聲,語含淡諷:“主子玩得一手好妙的‘師出有名’啊,分明是想借此機會占妾身的便宜,反倒成了妾身央主子獻身排憂解難了?書上說男人皆是虛偽無恥之徒,今日一見,果真不曾欺我。”
百里安瞧得出來她是死鴨子嘴硬,知曉這么耗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也未同她辯論什么。
他將腰彎得更低一下,手臂環抱起她的腰身,將身子用力往上一提。
四目相對,氣息相聞的距離里,他抬眉一笑,道:“你說什么那便是什么好了,畢竟您老人家可是堂堂魔界四河,不屈傲骨錚錚然,打斷了骨頭都不愿屈膝跪下的女英雄又怎會敗給這小小的天性。
寧河主機辯過人,一針見血直點要害,不過你方才既喚我主子,昨日也是常常將侍寢之言掛在嘴邊,怎么,寧河主原來也只是說的虛偽之言不成?”
瞧他這副以退為進,同時步步緊逼的模樣,寧非煙便牙緊得很。
偏偏又被逼得無可反駁,她面皮一沉,想要狠狠給這家伙一巴掌。
只是此刻體內那股襲人的勁兒十分上頭,那種令她發瘋的情緒在迅速滋生,漸漸地周遭的一切都仿佛要被那兩盞燈光吞噬得模糊不清。
唯有燈光下那少年含笑的臉無比清晰,蒼白的肌膚,深遠的眉目,兩片薄而漂亮的嘴唇似笑非笑般的微微翹起。
這惑人皮相,叫快要被魅魔天性壓制住的寧非煙生出一種想要去咬他嘴唇的沖動來。
寧非煙緊緊咬著下唇,也清楚知曉若是此刻他真想硬來,以她現下這般狀況必然沒有半分抵抗能力。
一來是力量上的懸殊,二來是在魅魔發亂時期,這小子一舉一動無不對她有著莫大的誘惑吸引力。
寧非煙雖然狂妄,卻也不至于認不清現實。
只是魅魔是一種專一又濫情的種族。
正是因為這骨子里沒法改變的放蕩天性,反而成就了魅魔對于道侶有著一種異常的執著。
對于魅魔而言,異性伴侶分為兩種。
一種是單純為了滿足欲望而精挑細選的床伴玩具,今夕喜歡,那便時時膩在一起好生快活。
厭了倦了再去尋些新鮮聽話的玩具,斷沒有玩膩了舍棄的玩具再回頭重新拾取回來寵愛的道理。
而另一種,則是此生認定的唯一,能夠共度一生真正能夠藏進心里,想要共渡方長之人。
可是魅魔極少有成婚者,但凡對著北淵之森起誓立約共許白首同歸混沌者,即是魅魔一族中極為罕見的‘夫’與‘妻’。
寧非煙不知對她而言,百里安算不算得上是第一種人,但她得以肯定的是。
百里安絕不可能成為第二種。
經歷著涼薄歲月的寧非煙覺得感情這種東西,大可不必去執著追求。
她生而為魔,求得是能夠睥睨天下的力量,她的世界里沒有夢。
若還像當初那般試圖多求些別的什么,無異于徒手取刃自傷。
這種教訓,太苦,太痛,她不知吃過多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