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論嗣空對百里安的態度是好是壞,尸魔誕孕子嗣,本就是不可為之事,她深信嗣空對于她懷中的孩子極感興趣。
能得他感興趣的人,一般都不會死得太快。
果然,嗣空眼眸大張,透亮的眸光盯著我,神情震驚錯愕。
那宛若神火燃燒的眼瞳粗略在她腹間掃視一眼,寧非煙看到他眼皮子明顯狠狠一挑,整個人竟是就此愣住了,眼里瞬間仿佛騰起燃燒火焰,表情說不出的精彩。
脖頸間的切割痛意驟然松開,嗣空摸著下巴,目光驚嘆地看著寧非煙,無不感慨道:
“魅魔如此低賤的血脈,竟然也能夠承住我尸魔王族的血氣傳承,小姑娘,你可是千古一來頭一回打破此等奇跡的人。”
寧非煙拭去頸間的血跡,并不打算與他深入討論這個問題,只是笑道:“自亂幽谷一別,已是四百年未見,沒想到嗣空大人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嗣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說起來,同你下棋,倒也是我空寂生涯里的一見趣事。”
寧非煙心中不由冷笑一聲,這家伙的樂趣素來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當年她為萬道仙盟的盟主猜忌,不得已擅入亂幽谷中,落入到了那片黑暗城境之中,耗費了整整十年功夫才走出那片險境。
只是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被仙尊祝斬親手封印在遺棄之地的那個魔鬼,竟然破了那道劍印重新現世。
以這家伙殘忍嗜血的性子,重獲自由竟然未將人間攪得天翻地覆,反而無聲無息的潛入魔界中來,也不知是何道理。
寧非煙問出心中疑惑:“大人怎會現身在魔界之中?”
嗣空低低一笑,目光像是一只野性未馴的惡狼。
“許久不見人間,時隔滄海桑田,竟是不知人間何時出現了那樣強大的劍修女子,我在一處國境邊城飲血為樂,叫那名女子察覺出真身。
與她酣戰一場,竟是吃了她的一道劍氣,落斬在了我的本命尸珠上,如今每每飲宴,血食入腹時,便會牽引那道劍氣刺激尸珠,雖說不致命,但這道劍氣卻無時無刻不再提醒著我,輸給了一名人類劍修。”
分明在說著一件極其屈辱之事,可嗣空空闊的眼眸里卻盡是盈盈笑意,仿佛一點也不生氣。
優雅的目光如釀著兩汪毒藥般的光澤:“這般有趣的人類女子,我想要么將她收為我的血裔新娘。
要么找到她,將她體內的鮮血一點點的抽干釀成美酒,皮囊剝落下來,制成我宮殿墻壁上的裝藝品,那畫面一點十分美麗。”
寧非煙瞧著眼前這個優雅如貴公子的男人平靜地訴說著極其殘忍血腥的想法,她面上波瀾不驚,笑著打趣道:“能得大人動心的女子,自是極為不凡。”
寧非煙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能夠傷到這個老怪物的人類劍修……
仙門正道何時出了這樣一個人物,她竟是絲毫不知?
……
……
正處理完手頭瑣碎麻煩事的幸無得閑,本想從自己的魔獄領域中釋放出兩頭妖魔來磨磨手中利刃,可一想到前幾日在君歸宴上失控與魔君對質反落了下乘的‘心魔’女子……
仔細想了想,去了一趟尚食宮,提了兩屜小籠包,便移步去了內殿幽閣。
穿過幾輪劍陣結界,他來到一間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