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子說的奴鎖便是你們脖子上的這個東西?”
孟公子點頭道:“正是。”
百里安打量了兩眼,那項圈似內有乾坤:“這奴鎖似乎不能鎖人修為,方才我看孟公子身法依舊,并未受其絲毫影響,何不借著夜色,逃離此谷,想辦法離開魔界。”
蔣紹宇憤憤捏起拳頭,道:“我們時時刻刻都想著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可魔族折磨人的手段實在太過高明,這項圈是對我們的修為無損,可這奴鎖卻是離不得鑰匙太遠,若是擅自離山,必定落得一個身首異處的下場。”
對于脖頸間的那輪項圈,孟子非雖感恥辱,但也未在百里安面前遮遮掩掩,反倒大方地拉開衣領,露出全貌。
“況且此奴鎖看似能夠自行拆解,實則在頸后內圈處打造了一根長七寸的鐵刺,在套上項圈的同時,那根鐵刺便會自后頸頸骨處一路深插進脊骨之中。
若強行取下這根項圈,那鐵刺中的力量瞬間失控便會一寸一寸地折斷我們的脊骨,叫我們輪為一世廢人,再無翻身之日。”
魔族手段,果真是高明,這是變著法將人折磨得苦不堪言。
他們分明有一百種方法將這些人類修士的性命與尊嚴踩在腳底下,卻偏偏要給人留下一絲希望。
尊嚴,活著,二者只能取其一。
不論是孟子非還是蔣紹宇,他們都有能力解開這屈辱意味的項圈。
可若是一旦將這項圈取下,無異于親手折斷自己的脊骨,在這亂魔之夜,如何能夠掙扎求存。
可若是為了在這亂夜之中活下來,任由項圈覆頸,則意味著自己親手葬送了為人的尊嚴。
其中痛苦糾結,又豈是言語能夠概括的。
三年……
若是當真有人能夠毫無尊嚴如家畜一般在此山之中掙扎求活三年,一身棱角傲性怕是早已被磨滅殆盡了去,再為魔族所用,終生難敢起一絲異性。
魔族這般手法,倒是與訓狗無異了。
“我在山中并未看到看管人類的魔將,那么這山中的人類與妖魔又是受何人所管轄?”
孟子非整理好衣領,道:“在這山中階級分明,即便是淪為戰奴的人類們,也會想方設法地在奴營之中站得更高,贏來特權,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
實力較強又愿意為魔族驅使者,便會被賦予一下管轄我們的權利,那么這樣的人,夜間便不用當成獵物被妖魔捕食。
但是這里真正的主人,還是這山中里妖魔,安全度過一夜的戰奴們不敢掩藏自己,都會老老實實地回到自己的牢籠之中,不敢造次。”
百里安沉默了片刻,復而又問道:“圈養人類,喂飼妖魔,培育戰奴,這些都是魔君的意思?”
孟子非一怔,隨即苦笑道:“我初入魔界沒幾日,這個規矩是誰制定的,孟某便是不知了。”
好在潛伏在魔界已有十年的蔣紹宇能夠為百里安解惑。
“這個我清楚,魔君對人類倒是不怎么感興趣的,凡是沖撞過她的人類,基本都活不過第二日,她也不喜歡留人類在魔界之中,建立百丘山的人聽說是魔族少君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