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心臟那道燃氣的靈力節點后,在他心臟下三寸之地,第二道靈力節點也隨之復蘇醒來。
昊農周身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珠看著自己盈盈散著靈光的雙臂,嘴唇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武夫體修者,專于煉體,并非是有多鐘情此道,而是天生靈根雜弱,難以修靈。
煉氣者一身修為靈力皆藏于靈根之中,而武者一身修為皆續于體,由于靈根品質太次,所以根本無法與體內的靈力節點產生共鳴。
若非昊農已修至元府境,怕是連心臟那顆重要的靈力節點都難以打通點燃。
如今一掌月光酒入腹,竟是叫他直接點燃第二顆靈力節點。
百里安收回玉葫蘆,抬眼看了一眼被烏云逐漸遮蔽的月亮,略感遺憾道:“今夜快要過去,怕是釀不出多少月光酒來,如若不然,倒是可以叫你名下那些弟子也同飲一杯了。”
因這一句話,昊農又是忍不住心中一熱。
對于百里安知曉他手中還藏有三百名煉體武夫這間秘事,他并不感到意外,但驚喜意外的是,聽他話中意思,竟是有意要將這五百名煉體武夫盡數收于暗部的意思。
昊農心思百轉,看了百里安一眼,試探性地問道:“見公子這般作為,似是不想與魔君完婚?”
百里安晃著手中的玉葫蘆:“我只是不喜歡坐以待斃罷了。”
今夜一行的目的已經達到,天色將亮,百里安與尹白霜往返歸程。
兩人御劍沐風而行,天邊那座古老的魔都王城的輪廓在黑暗之中漸漸變得清晰。
途中,尹白霜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模樣,看來今夜隨他出來看戲散心,也沒尋得多大的樂子,反倒不如說是,出來一趟,仿佛心事更多了些。
女子的墨色青絲在霧靄薄流中飄然穿舞,她忽然開了口,打破了夜色的寧靜:“你與孟子非,很熟?”
百里安道:“不熟。”
“可他看起來同你很熟。”
百里安想了想,道:“也許他比較自來熟。”
尹白霜瞥了他一眼,杏眸冷淡:“離他遠一點。”
扔下這句話,她腳下所踏的寒止劍在夜風中劃出一道霜痕,御劍忽然加速,一人獨自遙遙領先了去。
百里安反復琢磨著她這句話,也催動靈力,追了上去:“你與孟子非有仇?”
風拂紅衣,緋色絕絕里,她的一雙眼睛黑得深邃,半晌,她才幽幽吐出四個字來:“生死之仇!”
百里安大吃一驚。
一是驚與孟子非那樣一個小心謹慎,圓滑處世的性子,竟然還敢開罪于尹大姑娘。
二是更為吃驚于尹白霜說她與孟子非之間有著生死之仇,可是卻在石妖將殺孟子非之際,反倒是她出手相救,且事后神色如常,如見陌路,反倒是孟子非神辭頗為有異。
似是猜出百里安的想法,尹白霜毫無情緒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奇怪,他與我有仇,我卻不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