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人看了寧非煙一眼,道:“寧河主一向機辯過人,不知對于此戰,有如何看法?”
寧非煙道:“守則本族,攻則有余。”
戰法很簡單,也很殘忍。
攻則有余自然不是與那萬數大軍硬碰硬地生死對戰,畢竟為了鎮壓四方妖帝,魔都內的主要兵力可謂是傾囊而出,如今加上獄法魔將,也不過只有三千魔兵可用。
進攻,自然是以著雷霆之勢,直破三軍,取將首之命,殺一人使三軍震。
如此,剩下的大軍也不過是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棄人沉吟片刻,道:“如此倒也不失為一道好計,只是寧河主覺得何人能夠勝任?”
彌路冷笑道:“自然是能者勝之,在座里,當屬一河大人最強,如此艱巨的任務,一河大人難道不該當仁不讓?”
“少君殿下說笑了,君歸宴上一戰,我家爺兒傷勢落得可是不輕呢?”寧非煙瞇眼笑道,那一聲“爺兒”,差點把彌路的鼻子給氣歪了去。
棄人也極為難得地迎合了寧非煙一回,許是覺得守城一戰事關重要,決不可由著彌路那伺機報復的性子胡來。
“寧河主說得不無道理,反守為攻的機會只有一次,如今懸鏡之上尚且還能夠準確地找到對方將首的具體方位,若是一擊難成,死于敵腹,無異于打草驚蛇,叫對方更加小心謹慎地保護好那位將首了。所以,此戰必須施以奇襲,而且只有一次機會。”
彌路也意識到了這一點的重要性,干脆閉嘴不言。
最后,這一攻戰取將首首級的任務,終究還是被棄人自動請纓了去。
而彌路的臉色,也變得越發鐵青。
百里安看他那臉色,便知這一戰,彌路與棄人這一對主仆可謂是陷入了一場極大的被動。
可以得見,此番鎮壓四方妖帝,兵力全出出的盡是魔君與蜀辭的底牌與戰力,而葬心不過是做做樣子與魔君同行鎮壓。
而彌路卻是想要借此機會,拉近他與魔君之間的距離,養兵自用,蠻邪一族的戰力幾乎全留在了邊城防線內不說,在這皇城之中,怕是也有彌路暗自培養的戰子暗將。
如今這一戰,因他而起,自然也是逃避不得。
透過懸鏡,百里安看到棄人早已換下了身上那件常袍,一身暗色輕甲覆體,臉上面具未摘,他立于一處隱秘的墻頭,手中未見武器,但袖口飄蕩時,隱約可見一抹惡毒的鋒寒,顯然藏了一把極為鋒利嗜血的袖刃。
他如一滴墨水,自墻頭沒入結界以外,周身氣息瞬息隱而不見。
隨之自他消失的地方,騰起重重黑色紗霧,霧氣之中,似有百人軍團奇獸而上,卻不見有多大的陣仗,好似幻象一般,無聲撲入敵方云海之中,悄無聲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