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戰車已經就位,在恐怖的靈流推動下,戰車揚帆而起,轟然推進,卷起重云雷電,好似奔赴遠古戰場而來,碾碎了空間道場,攻勢洶洶。
雷霆化龍,轟殺城頭。
百里安舉槍迎上,傘面大開,散出無數濛濛紫芒,張吐出森嚴氣象,有著吞海山崩之勢,雙方力量交接,劇烈碰撞,發出震撼天地的轟鳴聲。
兩股力量激烈迸濺,光是殘輝余雷的席卷波及,都讓魔都皇城內的四方古建基業毀于一旦,蠻邪大軍很快死傷無數再難侵進半寸。
而司空懸頭頂上的那尊巨大戰車,幽藍色的戰甲車體,正一寸一寸地變得灰白古樸,仿佛被千古歲月風化的化石一般,正在逐步被抽去靈息。
蠻邪主將驚魂失色:“大人,若是長久下去……”
“若是長久下去,這名少年必先落敗!”司空懸無比自信地截斷他的話語。
凡天地屠戮弒殺之器,煞氣至濃,以身驅之,必先遭其噬。
那少年手持槍傘,立于城上,一時間雖然看起來可立不敗之地。
但司空懸相信,若自身修為與器相差甚遠,久而久之,那就非是以人御器,而是為器所控。
且不說他向沈公子借來的那尊戰車能夠有效抵擋那槍傘的攻勢,即便是他手底下的萬數大軍,以人海戰術耗也能夠將那少年耗死在城頭之上。
司空懸眸光沉穩而冷酷,對于那戰車的損毀并未見有不舍之色。
在他軍令之下,身后大軍隨即又分化出千人軍隊,那千人軍隊化整為零,陣列有序地清掃著王城戰場,絲毫不將逃入昭瑜殿內的彌路等人放在眼中。
當然,司空懸心中也是清楚,若是此刻彌路帶領著撤入陣殿之中的魔將們重回戰場,那么這場人海戰術的消耗之戰,對于他們蠻邪大軍將會變得更為吃力艱難。
但一個一心想要保存自己底牌實力的魔族少君,司空懸篤定城門口那一戰便將彌路的戰火徹底敲擊熄滅了。
戰場上的退兵之將,若非壓倒性的局面,怕是再難重回戰場了。
魔君、蜀辭、葬心以及獄法魔將中的元老人物遠赴四方,叫他十分忌憚的四河寧非煙也極為難得地身負重傷了一回,如今的皇城不堪一擊。
卻不曾想,遇上了這樣一名古怪的少年。
原以為,君歸宴上青葉世界的河主一戰,這少年贏得不明不白,怕是多少有著運氣的成分在里頭。
況且新晉的首河修為不過剛破承靈之境,怎么看對于這樣龐大的一場奪城之戰,都難發揮出扭轉性的力量來。
眼下這么一看,倒是他的失策了。
魔界史官冊錄記載,滄瀾年間,首河異位,換主司塵,為禍國亂君之相,倒是所言非虛啊。
如此少年郎,不僅能夠讓魔君打破規矩,取得界之重寶長訣玉為嫁妝,竟是連如此秘之殺器都交托于他手。
看起來這位新晉的首河大人,比起蜀辭,可在魔君陛下的心中重要多了。
若是將這少年活捉于此,即便待到魔君歸城,怕是也有了一道制衡之力。
心念至此,司空懸會心一笑,命人取來一把椅子,執旗端然坐下,連下幾個指令,身后大軍以著堅決而迅速的氣勢,訓練有素地陣裝其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