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含糊不清地哼吟了一聲,清冷的聲線竟是多了一絲天成的嫵媚。
扣在百里安脖頸間的手指驀然輕蜷無力,指尖貓爪輕撓似地勾在他的肌膚間,像是一下子磨到了傷人的指甲,再也沒有半分尖銳冰冷的力道。
接下來,百里安指尖的每一次觸碰與摩挲,將那朵格外陰險藏匿在暗處的業水黑蓮臨摹觀察了個徹底。
百里安神情凝重,面色說不出的沉重難看,手指微微抽離些去,在她唇齒間擦掠而過,指腹破裂開來。
隨之百里安強忍著身體深處的虧空虛弱,再度催生出一滴尊仙之血,涂于那朵黑蓮之上,稍做鎮壓。
做完這些,百里安收回手指,低聲道:“此道黑蓮魔引以你我如今的修為根本無法度化,卻也絕對不能就此放任不管。
蘇靖姑娘,如今只有一個法子,若是捉來大批量活的陰物或是魔物,可以將你口中那朵黑蓮盡可能地分渡部分出去,而后余下的黑蓮,便只能依靠你自己的修為來鎮壓凈化了。”
話語聲漸漸變小。
因為百里安發現自己說了一堆無用的廢話。
蘇靖魔化開了殺戒,方圓百里的兇靈鬼手盡數滅殺,一只不存,若是此刻背著她去百里之外,勢必就要打破這錮身火印。
如此蘇靖這一身魔氣怕是直接就將冥龍給喂了個半飽了。
如今此地離是離不得的,地宮之中又沒有魔物……
百里安思緒忽然凝滯了一下,面色微僵。
誰說沒有?
他既為尸魔,身兼逝者陰物,又見魔物,此時正是蘇靖渡蓮的最佳承載物。
百里安大松了一口氣,忙抬手將自己的衣領拉低了些,示意可以幫她承擔一些痛苦與魔氣侵蝕的壓力。
他重生成魔,自是不畏這些魔氣侵蝕神志。
在那滴尊仙之血的韻燙鎮壓之下,蘇靖的神志稍稍恢復了些許清明,目光清冷不再如方才那般麻木不仁,她看著少年側現出來的一只蒼白脖頸,上頭還殘留著青淤的指印,被摧殘的不像樣。
蘇靖抿了抿唇,微微撐起身體,以食指拭去唇邊的濕潤痕跡,狀似平靜地道:“過會兒可能會有些疼。”
她的手指在他側頸間輕輕摸了摸,似是在測試手感,想尋一塊好肉下口:“你若忍不住,可以喊出來。”
一時間,百里安不知為何,竟是生出一種自己有被磨拳霍霍向豬羊預備待宰的錯覺。
想他好歹也是一只純血種的尸魔,有朝一日竟然也會淪落到被人類女子啃咬脖子的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這算不算是尸魔之恥。
百里安很老實地點了點頭,道“嗯,若是疼的話,我不同你客氣,知道喊出來……唔!”
話未說完,出乎意料的是……薄涼的嘴唇,瞬間貼近柔軟,直接堵死了百里安的話語。
這真是猝不及防地、超乎計劃之外的大意外。
百里安大腦嗡地一下,血流上涌,摧毀了他所有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