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魔往生者,斷前緣,斬記憶,逆輪回。
雖說靈魂不滅不改,可生前的記憶也會被清洗的一干二凈,即便是尸魔王族血裔也不能幸免于難。
當然,若有對生前過往記憶格外執著的特別大毅力者,經年努力修行,將體內那顆尸珠修至強大,方可有著一絲機緣尋找承載著往生為人的記憶。
尸珠是尸魔之根本,需要至少兩百年的純陰之氣蘊養體魄,才有可能凝聚出一顆尸珠來。
這與生前修為境界無關,尸魔一直是以血脈為尊,魔后枝玉妍并非純血尸魔,自然不可能打破這一鐵律。
殿朝之上,好不容易火熱起來的氣氛眼看就要平復下去,彌路微顯慌亂地左右看了看大家懷疑躊躇的神色。
心下不由一急,指節捏得咯咯作響,朝著百里安怒目道:“怎么?你這是在置疑我母后的身份?!”
葬心也輕笑出聲道:“司塵大人對尸魔一族的古事記載可真是清楚,不知道的還以為大人同魔后娘娘一樣,與尸魔一族有著頗深的淵源呢?”
對于葬心的試探,百里安不予作答,淡道:“魔后娘娘今夜初醒,距離‘饕宴’掘毀王陵也不過一個時辰,在這短短一個時辰里,葬心河主便能夠在魔后娘娘口中得知往昔魔君弒父母、奪王位的種種陰謀,并且以著雷霆的手段召集出這么多魔臣來夜擊天鼓……”
說著,他目光微轉,看向葬心一字一句極為平靜地繼續說道:“此番行為看起來倒像是大人早早能夠預料到魔后娘娘今夜會開棺醒來似的。”
葬心眼神一變,隨即冷笑道:“司塵大人,這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
“所以你看我笑了嗎?”百里安臉上不帶絲毫情緒地看著他。
葬心面色陰沉:“魔后娘娘深受君恩庇佑,自是與常人不同。”
“哈哈。”這一下,聽了葬心的這番解釋,百里安卻當一個笑話般笑出了聲來。
“既然葬心河主說魔后娘娘深受君恩庇佑,與常人不同,好,那么敢問魔后娘娘,當今魔君生辰幾許,名諱如何?”
“這……”魔后枝玉妍面容大僵,不知如何作答。
葬心忙出言道:“陛下非魔后娘娘所出,自幼生與廢土之都,尊卑云泥之別,如何能知其生辰?
至于名諱,莫說魔后娘娘了,即便是下臣,也不知曉陛下之名諱,司塵河主又何必強人所難。”
隱約之間,暗諷魔君賤名不足為記。
百里安不慌不忙:“既然如此,那便依葬心大人的意思,在下問幾個簡單的問題意思意思好了。”
葬心見他那般模樣,心中頓生不妙,腦子飛轉,正欲阻攔。
百里安卻當著滿殿魔臣開始出聲詢問魔后枝玉妍,看這模樣,竟是與方才葬心聯合彌路二人共同質問魔君的情況相差無幾。
“那么再問魔后娘娘,您可知曉您兒子的名諱?”
魔后枝玉妍松了一口氣,從善如流道:“吾兒之名,我這當母親的怎會不知,彌路,吾兒名為彌路。”
百里安循循漸進,又問:“那魔后娘娘這一生,膝下又有幾子幾女?”
魔后枝玉妍愣了一下,似有猶豫,看了一眼彌路的眼色,隨即道:“只有一子。”
百里安步下階梯,攔住她與彌路之間的眼神交流,再次發問:“那么再問魔后娘娘,您可知少君彌路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