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魔禁之物,它甚至能夠無視陰陽法則,時空秩序地永生依附不滅。
只要宿主不亡,它便不亡。
阿嬈曾在一個遙遠的未來吃下過一枚焚心果,縱然身體重塑生長,那焚心果依附的痕跡也不會因為時間的易位而消失。
那股黑氣沿著她的命門漫入體內,阿嬈痛苦地伏在床榻上,眉心的妖異紅線也被染成了紫黑之色,絲絲縷縷的魔氣不受控制地從她眉心中溢出。
她決不允許自己再繼續被百里安體內的焚心果所影響,她凝眸瞪他:“你冷靜一點!”
阿嬈只覺得在那股熟悉的魔氣侵蝕下,渾身的骨頭就像是泡了醋的魚刺,瞬間軟得無處使力。
她倦極了,身子也沉得厲害,她掌心吞吐玄芒,勉強震開百里安手掌鉗制,拖著格外疲倦沉痛的身子朝著外床爬去。
可還未等她爬出去多遠,腳腕一緊,竟是從后方被他抓住腳踝,往后重重帶去。
百里安腕間未散去的白炎一觸及阿嬈身上難控流露出來的氣息便燃燒了起來。
身上的衣裙覆落在灼痛的腳腕間,也是一寸寸地燃燒成燼。
她色變驚呼,一掌削斷衣物,這才斷絕那白炎的蔓延之勢。
百里安一只手緊緊扣住她的腳踝,另一只空出來的手扯過身邊的獸毯披在肩頭,猩紅的眸子冷冷地注視著她纖細玲瓏的身體。
阿嬈也不知此刻他究竟是何情況,也不知曉他是否保留著理智。
當初她體內焚心果爆發時,亦是做出了許多失智的瘋狂之舉來,她身體微微發抖,厲聲喝道:“百里安!”
念出來的名字并非是司塵。
存粹是在試探。
除去眼中的猩紅光澤,百里安的神情倒是淡淡的,不見任何瘋狂之色,他頭微微偏外了一下,冷笑道:“你果然認識我?”
看這模樣,理智似乎并沒有像是完全被焚心果所支配。
可也絕然不似平日里的模樣!
阿嬈對上他氣場極強很有攻擊性的眼神。
不知為何,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子許久不曾享受的寒意,她眉頭蹙得更緊了些:“放開朕!”
百里安的聲音似是在光線里飄著,沉著冷靜,卻又摻夾著一縷叫人膽顫的冷漠空然:“方才你可有理會過我所說的話?”
他終究不是阿嬈,神志并未被焚心果支配操控,可也絕非原來的那個人,目光冷得沒有一絲感情。
就仿佛身體里的靈魂,忽然變得冰冷可怕了起來。
阿嬈說不清楚這是什么感覺,指尖卻是久違地感受到了一絲寒意。
扣住她腳腕的手陡然用力,將她往懷里重重一帶,阿嬈痛哼一聲,伏在床榻間的嬌軀被重重提起,姿態極不雅觀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阿嬈摔了個瓷實,腦袋磕在蓬松的軟枕上,不由微微瞇起眼,舉目的燈光順著她的眉梢照了下來,順著血液,把耳根都熏熱了。
她素來的習性擅于主動逼迫,并不擅長被人反客為主的壓制。
氣勢上,登時弱了幾分。
她如抱救命浮木般抱緊了身下的軟枕,柔滑的雙腿蹬蹭著百里安的腰,試圖爬遠一些。
百里安卻緊緊地摁住她的腰,如貓戲老鼠般摁著她愣是白折騰一場,幾番廝磨下,阿嬈也是累的氣喘吁吁。
阿嬈察覺到了他掌心冰冷的溫度觸感,整個人宛若要燒起來似的,十指揪緊了枕頭,臉上是羞怯而又略帶懊惱自己大意的神情。
這時,“啪”的一聲輕脆響聲。
百里安不知何時,拾起來掉落在床榻間的那根金玉煙桿,如手執戒尺般,馴馬般揮落在了阿嬈背上。
阿嬈便是那不聽話的爆烈野馬,她吃痛差點驚叫出聲,身為魔君的驕傲讓她生生咬緊了牙關。
身子繃緊,泛起濕氣的眸子回首瞪望間,說不出的妖嬈動人:“你……無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