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容笑道:“孤男寡女,怕是不妥。”
曾大嬸著急道:“什么孤男寡女啊,人家黃大仙可是修道之人,哪有這么多講究。”
黃道人遭受拒絕,面上并未見到任何不滿之色,手指看似無意識地摸索著葫蘆。
曾大嬸滿是皺紋的脖頸間流劃出一道微不可查的黑色細紋,她卻未從察覺。
云容眼中笑意更深了,她抬手摸了摸肩上貓兒的腦袋,道:“曾大嬸說得極是,還請這位道長引路吧。”
曾大嬸一臉古怪地看著云容,只覺得她的態度好生奇怪。
明明是求仙人的靈藥來救命,她這一副氣定神閑的命令口吻又是怎樣?
也不怕引得仙人不快。
好在黃大仙并未生氣計較,只是朝兩人點了點頭,便轉身回房去。
云容試圖扯下肩膀上的貓,可這貓兒卻比這里的凡人要敏感許多,爪子死死扣緊她的衣服,半天扯不下來。
在曾大嬸的催促下,云容無奈,只好帶著桃花一同進了屋子。
前腳剛一進屋,一身仙風道骨、高人做派的黃道人竟是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他身上汗如雨下,抖如篩糠,面上滿是驚懼之色,顫聲道:“小小小……小人見過四劍大人!”
云容進了屋子,面色如常,自顧自地取來一張椅子坐下,睨著那道士:“看你術服裝飾,應是北陸瓊山里出來的符修,師從無華派,算得上是修仙三流世家。
膽子倒是挺大,竟然敢只身入蓬萊,在小舟山中投疫毒害凡人,你覺得……若是這里鬧出了人命,你的師門可能承擔得起仙人一怒?”
黃道士涕淚縱橫,跪在地上瑟瑟發抖,道:“小人此舉實屬無奈啊!我師門上下三百余人,皆死在了魔宗門徒之手,僅余我一人,他們在我身上種下了祭妖咒,若我不按他們的心意行事,必會死無葬身之地啊!!”
說著,他在地上重重磕了一首,面色逐漸被死亡的威脅逼得猙獰可怖:
“小人實在是被逼無奈,若非魔宗之人收到四劍大人修為被封流放小舟山的消息,也不會屠我滿門以我為引,來此殺您!畢竟折劍的機會千載難逢,若大人您出了此山,回到蓬萊,魔宗那群余孽在想殺您,怕就是千難萬難了。”
黃道士眼中有恨:“若非您遲遲難以覺醒劍靈,便不會被流放到這個鬼地方來,這樣我師門上下也不會因此而亡!一切有因必有果,這份惡果,只能讓大人您來承擔了,就怨不得小人了!”
云容皺起眉頭。
她來蓬萊取劍靈之事,乃是天璽劍宗重中之重的大事,除了宗主與師弟知曉此事以外,便只有其他十二位師兄弟們知曉了。
她被封修為,流放小舟山,更是秘事,魔宗之人是如何知曉的?
云容極不愿意將真相往宗門內有叛徒那方面想,她臉色漸漸冰冷:“你覺得僅憑你這小小求道七品的修為真的能夠殺得了我?”
黃道人心中一凜,這第四劍被封了靈脈修為與凡人無異了竟然還能夠一眼看穿他的修為。
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畏懼道:“小人自知力微,面對堂堂天璽第四劍,不敢輕易拔劍以對,魔宗那人給的指令很簡單,只需小人將這東西帶進小舟山,自是能夠取您性命的。”
話一說完,道人緩緩抬起那張恐懼敬畏恨意各種復雜情緒交織的臉。
他撕開葫蘆上的一層封符,隨即,散發著精純靈力的瓶口,一縷縷陰森的鬼氣溢了出來,屋內溫度立馬透出極寒的陰冷,讓人毛骨悚然,寒毛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