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墻之隔的竹林深處,卻是靜得可怕。
兩名行走僵硬的少女來到了剛才和曹景休說話的女子跟前,行了一禮,口中喚道:“夫人。”
“那位在坤野山假扮天仙的曹兄,跑了吧?”這女子看了一眼這兩少女,臉上便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是的,夫人。”兩名少女應了一聲,然后一名少女僵硬的晃動了下腦袋,說道:“夫人,你會不會弄錯了呀?這兩位身上的人味都很重!尤其是那個男人,雖然他的命元氣息派磅礴,但還是難掩他身上那股子人的味道。”
“有人味呀……”這女子聞言,頓時目光一閃,然后卻是微微搖頭,輕笑道:“這有沒有人味,其實并不重要。”
“可有人味,就說明他不是怪異呀?”這兩名僵硬的少女,不由感到困惑,她們看著這女子,動作齊刷刷的一致。
“他是怪異,他不是怪異,這一點,其實也都無所謂。”
這女子笑了起來,甚至似乎由于此時她心情極好的緣故,還原地轉了幾圈,然后她看著前方的竹林。
“只要能確定一點,他活了很久就行了。”
“這位曹兄,說起來我和他有過一面之緣,那幾百年前,你們兩個還沒有的時候。當時,我被人掛在一個江湖門派的山門中,然后我親眼看著這位一身命元磅礴的曹兄拜入了山門,從一個雜役弟子,用四十年時間,成為了那山門掌門的心腹,然后卻又在被掌門托孤,即將飛黃騰達時,故意假死,脫身離去……”
“我說這個故事,只是想告訴你們,這位曹兄,他已經活了幾百年了。若是論歲數,比你們兩個都要大呢!”
“所以,你們說,當一個人活了幾百年后,他還會覺得自己是人嗎?而當他在面對其他人時,真的不會有高人一等,又或者將他人視作螻蟻的想法嗎?”
這女子笑得更加燦爛,她的目光幽深,緩緩說道:“老而不死為賊,古稀之年就是個老不死,那么這幾百年的老不死呢?”
兩名僵硬的少女這才領會她們夫人的意思。
怪異,不死異類。
而一個人活得太久,擁有幾百年的壽數,豈不是也是不死異類?
所以,這有沒有人味,真的不重要!
這人到底是不是怪異,這一點也沒有探究的必要!
“夫人,他要是就此跑了,不去曬經寺呢?”兩名僵硬的少女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因為這就是她兩存在的價值。
“他會去的。在坤野山上待了那么多年,他一定是在困惑著什么,為了他所困惑的,他一定會去曬經寺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女子說著,便又坐下,她幽幽一嘆:“我因這畫而成志異,卻也受制于這畫,不得肆意活動。若是能如這位曹兄這般,那該有多好呢?”
兩名僵硬的少女聞言,卻當做沒聽到。
因為這不是她們夫人第一次這樣了,哪怕沒有曹景休的出現,過去每天也都會這樣無病呻吟七八次,就是話里的參考目標換一個罷了。
她兩哪怕是竹條編織成的,這會兒耳朵里也都快聽出繭子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那就是她兩體內的“墨水”已經用光了。這些日子以來,可不只是接送了曹景休這一趟。
畢竟柳家送了不少人進來。
雖然大多數不合適,都被她們夫人用來墊腳了,但總有那么幾個合適的……
聽到沒有回應,那女子便看了過來,見到兩名站著不動的少女,就是一伸手。頓時,在陰霧陣陣中,一只枯骨爪子憑空出現,將兩個少女抓了個撕爛,然后扔在了地上。
不過這兩個被抓得稀爛的少女倒地后,卻是一下子變作透明,然后沒一會兒,原地就長出了兩顆“竹筍”。
披著人皮的竹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