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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虎鎮外,已經筑起了營帳,大隊士兵巡邏往來。
右眼下有著一條刀疤的將領策馬歸來,直入大帳,稟報道:“將軍,鐵衣城那邊,之前喪生的士卒們的尸骨已經全數安葬了。”
“我知道了。”鐵衣城主將豐子安坐在帳中,正閉目養神,聞言,滿是疲憊的睜開眼睛應了一聲。
他這段時間以來甲不離身,銀甲之下,一身白衣盡染塵埃,尤其是手肘,膝蓋等處,衣料的褶皺已經發黃,還有幾處細小的暗紅血斑。
長時間的夜不能寐,使得他精神過于緊繃,腦子里總是亂糟糟的,注意力難以集中,眼神都有些發直,頓了一頓,才想起,問道:“白無過,那日闖入伏虎鎮中的拳師如何了?”
“那個金色秋還沒醒過來。”
白無過說道,“他身上有四處貫穿軀干的傷口,肩頭和背上也有深可見骨的斬傷,從那天我們把他送到鐵衣城之后,就沒醒過來過。不過,他好像是一個已接近換血的大拳師,自愈能力很強,大夫說,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
“一個已經接近換血的大拳師,居然會傷成這樣。”豐子安眼神沉沉,道,“他們變強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如果那不是一時的突變,而是持續性的成長,在又度過了這三天之后,又會變強多少?”
白無過沉默片刻,道:“實在不行的話,今天我再帶人進去,把那些明顯實力更高的找出來,清除掉。就算之后又有同等數量的人發生突變,他們想要成長到這個階段,也需要時間。”
“太危險了。”豐子安拿起了桌案上的一封信,說道,“今天早上,京城的回信到了,據說近日抵達京城的八位道長,有解決這種異變的能為。”
“道士?”白無過有些不敢信任的神色,道,“幾個道士能有什么用?”
豐子安道:“這幾個道士非同一般,他們入京也未足一月,但是不但得到了陛下的封賞,更得到相國的宴請。”
白無過低頭想了想,正要再說些什么,忽然覺得背后襲來了一股寒意。
在北境,入秋的時節,有那種能吹得人渾身一涼的冷風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這股風吹過之后,不知為何,白無過有一種異樣的悚然。
仿佛隱約間看到許多蜘蛛的尖腳爬過,或是毒蛇吐出了信子。
他眨了眨眼,四周景物變得清晰,那種異樣的感覺消退,可身上的寒意半點不減。
嘎!
椅子腳與地面發生一段短促而劇烈的摩擦,豐子安迅速的站起身來繞過桌子,大步走向營帳之外。
白無過連忙轉身跟在他身后。
一出了營帳,兩人都似打了個激靈。
營帳之外變冷了很多,像是就在剛才白無過進入帳中談話的這段時間里面,一下子從入秋的期間來到了深秋,近乎于冬季的氣候。
軍營之中四處值守的士兵,都正有些驚疑不定的轉頭掃視四周。
白無過一看便知,剛才這些人恐怕不只是被冷風吹過,應該也有他那種像是見到了蜘蛛毒蛇一樣的異樣感。
“這風,是在往伏虎鎮中吹。”
豐子安往前走了幾步,到視野開闊的地方,觀察了片刻,揚聲道,“拿弓來。”
本來在帳中等候的兩個護衛,立刻將一張形制蒼虬而張揚的大弓取出,并帶出來一壺箭。
豐子安撩起自己衣袍下擺,撕了一根布條下來,捆在箭頭上,接著張弓搭箭,一箭射向軍營左側。
因為箭支破空的速度極快,周圍的士卒根本看不清一箭落向何處,白無過倒是看清了箭身軌跡,但是對豐子安的舉動也有些不明所以。
豐子安沒有解釋,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舉動,不過這次是一箭射向軍營右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