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人大多只會抱怨靈感的稀缺,卻不懂得靈感太多的煩惱。
因為靈感這種東西除了有益的那一部分,還可能會帶來大量于自身有害的部分。
舉個例子,一個寫溫情故事的人,有一天腦子里除了溫情故事之外,突然蹦出了許多血腥殘殺的靈感,而且還與溫情故事的劇情線糾纏錯結。
這種東西一旦寫出來,必然會讓自己被原本的受眾唾罵,這個人自己也未必喜歡這種路線,但是當這些靈感多到壓都壓不住的時候,煩惱和損害,就成了無法回避的事情了。
拖延更新的痛苦還算是小的,矯枉過正、強制令劇情平淡的弊端也不足一提,抑制住多開或者斷更,又或者放飛自我的沖動,才是一種真的考驗。
方云漢這段時間,就是不斷在腦子里否決那些看起來很誘人,實際上兇險無益的感悟,而這部分感悟,甚至占到八成以上。
更可怕的是在腦力已經被壓榨到一定限度的時候,他的境界仍在緩慢提升,并在提升過程中,發現了一樁險些令他心神失守的事情。
因為這個發現,方云漢腦子里紛亂念頭倍增,即使強自鎮靜下來,仍然使得那些靈感之中,混入更多有百弊而無一利的念頭。
這個時候,一個沒東皇太一那么成熟,沒呂洞賓那么高遠難及的練虛武者,就顯得很有必要了。
說的難聽一點,方云漢試著幫蓋聶突破練虛,除了那一點贊賞的意味之外,正是要靠蓋聶這個尚算稚嫩的練虛過程,來拉低他腦子里那些靈感的層次。
兩個智者對談,再怎么經天緯地,只要往他們中間扔一個能聽懂、但又不那么懂的稚嫩孩童過去,什么高談闊論,都能被孩子說者無意,意有所指的玩鬧拉低格調。
這樣的話,就能給方云漢一個斬去枝葉,摸清主干,加速完成自我晉升的機會。
他們這一站,就足足站了半天的時間。
躺在院子里的人站不起來,高塔里的人越是研究越是興奮。
城外的秦軍,樓蘭的衛隊,都在詭異的氛圍中保持沉默,沒有人敢貿然過來攪擾。
焱妃憂思不定,蓋聶沉浸于思辨,只有方云漢身上越來越輕松,腦海逐漸清明,臉上也恢復了些血色。
終于,他將蚩尤劍抵在地上,懶散的活動了一下脖子,隨口說道:“你還沒有告訴我,啟動兵魔神,到底關系到什么?”
焱妃晃了下神,才意識到這是在問自己,她沒有什么隱瞞的意思,直接說道:“東皇太一要去東海尋天書,但存放天書的仙山,并不常現于人世,按照古測記載,其中可能有種種屏障。”
“所以,除了收集姜太公留下的七國玉壁、幻音寶盒這些東西之外,東皇還對九天玄女的遺留,非常上心。”
焱妃眺望院落之外,道,“傳說九天玄女不忍毀去最后一尊兵魔神,但卻也留下了制衡這尊魔神的手段,那是當初因憐憫大地眾生而留下的一滴淚水。”
“由神龍之子看守的,女神之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