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還沒有開口,就已經給包道乙和鄧元覺心頭,壓上了一層郁郁然不敢盡吐的沉濁之氣。
“明教四方尊使,包道乙、鄧元覺在此。”
樹梢上的包道乙暗自召回了自己的飛劍,口中傳出警示之語。
“我看著尊駕的穿著,雖是道袍,卻不是全真派的服飾,這樣的手段,更絕不是星宿派降服的那群軟骨頭,卻不知為何干涉此間戰事,與我明教作對?”
山崖之上傳來散漫的語調。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啊。”
那個年輕道人似乎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身邊的穆桂英身上,對于包道乙的詢問,只以寥寥數個字回答。
包道乙自然不信,道:“尊駕功力驚人,但用這種理由來開我的玩笑,就有失身份了。”
他喊道,“想必尊駕也是為降龍木而來,但這件寶物,如今是宋遼雙方的目標,一旦得手,所牽連的禍事,只怕要遠遠大于它本身的價值。”
山崖上的人帶著奇怪的語氣疑問:“你不信我說的,那你覺得我是想要什么?”
包道乙心思一動,剛才他搜腸刮肚也想不到,江湖中有哪一個能與這個人對應的人物,也許又是一個如全真派掌門淳陽老道當年那樣,在深山得了奇遇苦修、剛剛出山的高人。
他起了這個心思,又覺得對方雖然出手霸道,但卻出乎意料的好說話,當即改了主意,暢聲笑道:“哈哈哈哈,其實無論尊駕想要什么,我明教之中,都有滿足你的方法。”
“我教明尊求賢若渴,不如這樣,我為尊駕引薦,入我明教,只要得了明尊青眼,要權要勢,何種愿求,都唾手可得。”
包道乙今天已經是第二次開口招攬了。
他們明教之中人才濟濟,要說缺人,那絕不至于,但是穆桂英那幾個人的資質、價值,在明教之中,也是少有。
而眼前的這個人,只憑剛才露的那一手,如果入了明教,立時就是明尊的一大臂助,但凡有一點機會,混元道師豈能放過?
山崖上的人似乎也沒有想到,剛一見面,甚至還算是在他手上吃了個虧,包道乙居然就又敢打起這樣的主意來。
這也算是膽色過人了,可惜,沒有一個字符合他的心意。
明教兩大尊使,只聽高處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
“原來現在這個世道,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種簡單明了的事情,說出來都沒人信了嗎?”
“那就換一個理由吧。”
“我既然身在終南山,你們這些人輪番登門,居然不先向我投上拜帖,又壞我草木,毀我風景,好生無禮。”
這人話語之中,竟儼然以終南山主人自居。
雖然當今天下,江湖門派勢力龐大,雄踞一方的門派,視自己為當地山主,沒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終南山全真派之中,除了淳陽老道之外,何時出了這樣一個高手?
包道乙腦子轉得快,想得多,心中一時間為自己延伸的種種猜測而驚疑不定。
鄧元覺就沒有這許多煩惱了,他經過剛才太極氣場的干擾,就巳把對方視作敵人,聽包道乙說了這么多,更是不耐。
“無名小卒,縱然有幾分實力,身邊沒有附庸,又無教派創立,如何敢稱終南主人?”
“你便是隨口胡言,消遣我等,便看你舌上蓮花,擋不擋得住明王一怒!”
鄧元覺一挺腰,身子周圍頓時發出一陣氣爆,一步跨出,就從原地登臨山壁之上。
他將這陡峭崖壁當做平地,一路狂奔而上,黑色的氣焰繚繞在他周身,使得他踏足之處,崖壁之上,片片皸裂,留下一條長長的焦黑痕跡,直接延伸到崖頂。
包道乙看他動手,也出手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