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師長的鼓勵之下,他確實去了,也做得不錯。
當目睹這個小國興盛起來的時候,他就想把自己的這套方針,向外擴張。
他向南,但只隔了一條山脈就是玉顏門所在。
向北,有空桑教新派來的傳教者。向西的城池,是扶龍教某位護法的家鄉。
這幾座城池里的高手都拒絕他的宣傳,其實,他們不一定能夠打得過謝非吾,但是他們背后的勢力,讓謝非吾不敢招惹。
更可笑的是,等他向東回到自己的門派里,才發現因為派系斗爭,自己的那一系師長已經大權旁落。
新上任的堂主根本不管他的作為如何,只因為他是曾經的對手派系,就暗中排擠、冷落。
于是,謝非吾發憤圖強,開始練功。
他只用了八十年,還不到百歲的時候,就已經修成天地之橋的境界。
這樣的年紀、實力,放在整個上古,也該是一方豪雄了。
然而等他如愿以償,奪取堂主之位,他才發現,成了堂主之后,受到的關注更多,約束、壓制也就更多。
名世六教,對他這樣的人格外在意,以防又出現一個可以與他們并駕齊驅的教派。
在這樣處處掣肘的生活中,度過了六十年之后,謝非吾放棄了。
他甚至都不再練功,因為練功是沒有盡頭的。
那時,三大圣地甚至魔宗的開創者都還活著,那些都是曾經參與了完善武道體系的大人物。
他再怎么練,也不覺得自己能追上那些人。
做不了第一,得不到一言決斷天下的權力,心中的抱負,就終究只能局限于一隅之地。
那干脆不做了。
又過三十年,他陷入沉睡,等到再醒來的時候,他迎來了自己一生中最大的轉機。
這個天下,已經沒有三大圣地,沒有名世六教。
無論正道,還是魔宗、旁門,數量都已經少得可憐,就算還有高手存在,也沒有了上古之時那樣渾厚的底蘊和附庸,也只是與謝非吾這樣的人,站在了同一個臺階。
如此良機,他豈能錯過?!
謝非吾又聞了聞手上那朵野花,心中想著。
像符離這樣幸運到仿佛蒼天寵兒,一入門就被飛圣山主收為關門弟子的人,又怎么能夠理解,他現在的表現欲望,有多么的深刻,多么的強烈。
他享受著每一點能夠干涉別人決斷的時機,哪怕是再小的事情,只要有機會、跟他有牽連,他都愿意去親自干涉。
他要在這個時代,每一個大大小小的地方,留下自己的身影,無論是被人敬,還是為人厭。
這些小的,終究可以積攢成最大的。
就像是這小小的招賢館,小小的一群上古遺民,就是他樹立自己形象的第一步。
謝非吾的想法,已經悄然發生了改變。
就算做不了那個最高最絕的,他也要成為根基最深最廣的一個。
就算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又怎么比得上,某一日,萬眾之中的出色人才,恍然驚覺,原來他們全都直接間接的與“那位謝先生”有過交集。
野花在指尖捻動,謝非吾又深深的吸了一股香氣,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
“圣女鐘愛的這種花香,果然不是我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