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手里的絕世神兵,卻自行反抗起來,那些之前擴散開來,毫無殺傷力的光暈,這個時候再一散發,忽然就在于總護法的手掌里爆出大蓬的火星。
一招擊退快意老祖的于總護法,這時居然直接被震脫了五指,拿捏不住這把神兵。
但他左手剛一被掙脫,右手又抓出,這回運足十成功力,背后一頭暴龍的影像仰天咆哮。
露在白斗篷之外的那雙手上,一根根筋絡從皮膚上凸起,像是有巖漿在里面流淌,死死的壓住劍柄。
分明只是一把還沒定型的劍,居然好像一個俯仰天地不低頭的大高手,跟于總護法進行激烈的對抗。
這個場景,反而讓在場眾人對之前破軍所說的話,加深了信任。
這柄絕世神兵,果然是要自擇其主。
第一邪皇望著于總護法的身影,把自己雜亂的頭發胡亂抓了一把,臉上漸漸揚起濃烈的挑戰意味。
“要已經是個劍,也就罷了,但既然還不定型,那,為什么非要是劍呢?”
他這樣問了一句,大概是在問自己。
如果真的是絕世好劍的話,第一邪皇其實沒什么興趣。
但是,這還不是劍。
那么,能不能是刀?
當今天下總是以劍為主流,刀雖然也在十八般兵器之中,算得上是名氣較盛的,卻總感覺,好像被劍壓了一頭。
假如今天這絕世之劍,變作絕世的刀,以后江湖上所有刀客的追求,似乎就要更有趣一些了。
他想到就做,身已如刀,腳部切開黃土,一道雪亮的刀光橫跨上百丈棄劍之地。
刀光如白雪,寒氣卻結成黑色。
眾多被遺棄的寶劍,從插入地面的位置迅速向上,蔓延出一層層黑色冰霜。
第一邪皇沒有拔刀,只憑手腳跟于總護法對抗,刀光翻斗,在他轉腕標指、手肘撞擊等狹小的動作之中,配合無間。
劍客的武功,一旦高到了一定的程度,總是會逐漸往劍氣縱橫,浩蕩清明的路子上去發展。
劍是百兵之君,自有統領萬眾的氣度。
而刀客的武功,即使是再怎么功力渾厚了,也還是會在有的時候,偏愛近身搏斗,小巧方寸之間的命數爭奪。
刀是百兵之膽,殺人先奪膽氣。
迎面一刀斬了春風,半寸之間劈肝裂膽。
于總護法一手對抗絕世神兵,面對第一邪皇的攻勢,難免支絀。
這時,天哭殿那群人中間,忽地有人按刀一斬。
這個人把身子扶低的時候,氣流吹起了他的斗篷帽子,眾人才恍然發現,原來天哭殿的這群人中間,還有一個沒戴面具的。
但是這個人臉上的表情,恐怕要比那些白玉雕琢而成的面具,還要冰冷。
他鼻梁很高,顴骨也高,花發盤結,滿眼無情。
一矮身,便動如斷情刀,切入戰圈,截住第一邪皇的刀光。
第一邪皇隨手一翻,刀光在五指之間跳動,順著對方的刀刃削上去,繞過刀柄,便要斬斷那人的手腕,卻在看見對方臉孔的一刻,驟然收勢。
他微有錯愕,兼且無奈的叱了一聲,“刀皇!”
“第一老鬼!!!”持刀的人半點不容情,刀刃一翻,大開大合,抽氣斬殺。
“他怎么這個時候出來了?”
方云漢身邊的第三豬皇叫了一聲。
這胖子下意識的沖出兩步,驀然停頓,想起自己沒帶刀,左右看了看,抽了一把棄劍當刀,殺了過去。
這雖然是個忘了帶刀的刀客,但刀法卻也精良,他出手之間一刀只有三式,三招便是一個輪回,但這三招三式,錯亂顛倒的施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