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風奇道:“哦?”
紅衣青年——斷浪模仿起一個滄桑男人的口吻:“當初本來是我聽大師講經,化解祖傳的瘋血,卻不知什么時候,顏盈和風兒,對那經文比我更上心了。”
“萬一風兒哪一天想不開遁入了空門,我的兒媳、孫兒,豈不是都成了空談了?”
唰!
聶風合扇在斷浪肩上敲了一下:“你啊!你想調笑,何必借我爹的口吻?”
聶人王歸隱之后,近些年來,雖然愈發放蕩不羈,甚至能帶著冰糖葫蘆去逗小朋友玩,但是,應當還不至于跟晚輩聊到自家孩兒的婚事。
畢竟他和斷浪的年紀加起來還不到四十,而當今的風氣,男子大多成婚的晚,就算是女兒家,若是有意出門闖蕩的話,年近而立不成婚,同樣不是什么罕見的事情。
那成家立業,哪里是這個時候就需要考慮的?
聶風不愿再糾纏于這個話題,索性換了個斷浪感興趣的,將折扇往前路上一指,說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從泰山出來,這一路上,但凡有些功底的江湖人士,都在往同一個方向前進。”
“嗯,有嗎?”
斷浪仔細回憶了一下,臉上很快就露出驚訝的神色。
他們兩個從泰山出來的這段時日里面,經過了不少城池,好像真的每座城中見到的江湖中人,都在往一個方向前進。
粗略一算,只怕人數早已在三萬以上。
這樣的人數,又個個都是習武之人,幾乎已經能夠形成一種無形的大勢。
實際上,原本離開泰山之后,斷浪也沒有想好,到底要往哪里去,兩人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先看看各處鬧市繁華的風景。
但不知不覺之間,他們兩個前進的方向,也已受到這種人潮的影響,路線漸漸重合。
“還真是。”斷浪興奮起來,又有些懊惱于自己怎么到現在才發現,便急切的開口說道,“難不成前面有什么大事發生,待我去找個人問問。”
聶風攔了他一下:“別急,這個事情,在上一座城的時候,我就大致弄明白了。”
他們兩個雖然是至交好友,但性格卻大有不同。
斷浪嚷嚷著要江湖揚名,可畢竟在泰山清幽之地長大,出來之后,便被城中繁華迷了眼,什么新奇的東西,都要去嘗試一下,還沒來得及好好關心一下現在的江湖局勢。
就在他跑去置辦現在這身行頭的時候,聶風倒是找了個茶館,聽了幾段最近的大事件。
等聶風簡略說了一遍之后,斷浪已經聽得悠然神往,說道:“天下七大頂峰強者,就算是自稱不涉江湖的鏡子大師,也常常提及。”
“三十年分割天下的局勢不改,想不到,竟就在最近出現了這么大的變動。”
“哈!咱們選在今年出門,真是選對了。”
斷浪呼哨一聲,揚鞭縱馬,四蹄揚塵,飛快的順著這條大路奔去。
聶風早就料到,等這事情說完了之后,這位好友絕不會再慢吞吞閑逛,也及時提速追上。
他們接下來一路上快馬加鞭,日夜兼程,所見的景象,越來越叫人熱血沸騰。
之前那幾座城中見到的武林人士,根本只是滄海一粟,九牛一毛,越是靠近天山,江湖人分布的密度就越大。
甚至不僅僅是傳統意義上的江湖中人,他們還見到諸多商販同行,向那些豪氣大方的江湖客,大肆兜售自己的貨物,酒水糕點,日常所用。